父女两经常在晚饭的饭桌上,吱溜吱溜地喝起小酒来。李老夫人见了,就点着锦慧的脑袋说:“看你喝成个酒鬼,将来嫁谁还敢娶你!”
父女两就嘻嘻笑,喝的更来劲。
她这话说得还真是差点成真,虽然不是因为喝酒,但要不是遇到了赵品,锦慧现在说不定还真像锦容一样,成了李老夫人又一大心病。
刚才在街上,锦慧一见那摊位就挪不动步了,赵品就拉住两个一门儿心思往好玩的摊位冲去的孩子,喊道:“等等。”
巧芝回头一看,翻了个白眼。
显玉更是不情愿道:“怎么又要喝酒啊!”
赵品轻拍了显玉脑瓜子一下,“有祖母管着,你娘一年能踏实喝几次酒?”
显玉说:“那爹你陪我们去玩,让娘自己在这喝嘛。”
赵品不同意,“万一喝多了没人照应怎么行?”
两孩子没办法,就站那干等着。
这时候,锦慧已经跟摊主要了杯子,一杯杯尝上了,她酒量其实一般,就是爱品酒,没等全都尝一遍,已经有些晕了,在那拍巴掌笑道,“好酒好酒。”
赵品一见她眼神不对,就赶紧取走了她的杯子,跟摊主指了指,说:“这个桂花酿来一斤,那边的女儿红也来一斤。”
刚才锦慧品酒时,他一直注意着,喝到这两坛时,她明显最喜欢。
酒称好了,银钱也付了,他搀扶着喝醉了叨叨咕咕的妻子,拽着两不情不愿的孩子,坐上马车往家走,路上还因为显玉在马车里哭闹打滚儿,中途停车下去买了两个不倒翁当补偿。
结果等他买完东西,就见锦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车,正往挂了车驾的马匹身上爬呢,那马烦躁地直跺脚打响鼻,两个孩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扯着她衣裳,喊:“娘,不要啊,娘,不要啊……。”
车夫在一旁手足无措。
赵品赶忙跑过去,走近了才听到锦慧一边爬一边嚷:“孩儿们,娘要去浪迹天涯了,你们在家好好听爹爹的话!”
赵品急了,问:“你这是要去哪啊?”
锦慧说:“我要去外祖家开的镖局,凭什么说跑镖不能带我,凭什么就说我计较小气,赵品,你说,我小气吗,我计较吗?”
赵品赶紧道:“不小气,不计较!”
锦慧不太满意,盯着他看,赵品指了指天,试探道:“你看今天也晚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准备,去外祖家也不好什么礼都不带,不如明天再出发?”
锦慧想了想,“也行。”
赵品松了口气,赶紧把人扶上马车,再把两个小的眼泪鼻涕用袖子擦了,胡乱塞进车厢里,自己也爬上去坐好,不顾显玉在那“哎呦哎呦”地喊“爹你坐到我了,爹啊……”,巧芝也在那吼“吵死了吵死了”,他起身弯腰随意摸了两个孩子的圆脑袋当安抚,跟车夫说:“快,赶紧回家。”生怕锦慧一会改主意要马上走。
到了家,锦慧酒意有点醒了。
她躺床上看赵品忙来忙去,把两个孩子厚衣裳脱了,再把那四只脏手洗干净,然后把买来的玩具给他们,又拿了包糕点放桌上让他们吃,便赶紧端着盆去外屋倒热水。
热水倒好了,赵品又拿了布巾走到床边,坐到床沿给锦慧擦脸擦手。
擦完脸和手,赵品又去给她倒茶,扶着她喝了一杯后,让她又躺了回去。
锦慧一直盯着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好久没叫我姐姐了。”
赵品耳朵一下子红了,赶紧偷眼往身后看,小声说:“孩子在呢。”
锦慧说:“我不管,你不叫我现在就去外祖家,马呢,给我备马!”
赵品赶紧拦住要起身的锦慧,锦慧看着他,不起来,也不躺下。
赵品知道不叫不行了,只好往前凑凑,趴到锦慧耳边,尽量小声地叫了声:“慧姐。”
叫完了,赵品脖子也红了,锦慧笑了一声,抬手摸摸他脸颊,“乖。”
夫妻两互相看了一阵。
身后,那两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吵起来了,嗷嗷叫,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赵品连忙过去把他们弄乱的吃食收了,挨个儿脸蛋上捏了一把,“好了好了,都回屋歇着去,歇好了一人写一篇大字交给我看。”
巧芝噘嘴不高兴,显玉张嘴哀嚎,赵品一手扯一个,把两人送回了自己屋,等他再回来,床上的人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熟了。
喝酒以后容易热,赵品从柜子里把薄被找出来,给她盖上。
才把人安顿好,院子外有人叫道:“李家姑爷在吗?”
赵品怕吵到锦慧,连忙小跑着出屋去开院门。
一个老头站在门外,赵品一看见他就脸色一沉,那人却讨好地笑着,点头哈腰地从怀里掏出张折在一起的纸来递给他。
赵品接过来,那人见他不吭声,也不恼,讪笑着走了。
赵品回到外屋,把那信打开迅速看了一遍,就扔进炉子里,看着它烧得一干二净。
他神情哀戚呆站在站在火炉前,直到听到屋里有翻身的声音,连忙开门进去了。
锦慧睡得热了,正在不耐地翻身,赵品连忙把被子给她推开,又洗了布巾,小心地给她擦额上的汗。
觉得舒坦了,锦慧就不动了,渐渐又沉睡过去。
赵品将她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拂开,呆呆看了她一阵,弯下腰捂着脸好半天没动。
第30章 被窝窝
虽说过了春节, 但天气还是寒冷,北方的冬天漫长到仿佛时光都已凝结。
这些日子的庙会简如都没去凑热闹,年前去看那场大戏已经过足了瘾。
再说李老夫人还是不让二公子出门, 简如便干脆老老实实在家跟他学字。
二公子是个好师父, 他要是想去开个私塾做个夫子应该也不错的,只是他志不在此。
简如反应快,记东西也快, 认字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是练字得有耐心坐得住, 这是个磨性子的事, 一个笔画往往要练上好几天, 短期很难见成效。刚开始还有激情撑着, 这段日子, 他就有些耐不住了。
昨天显玉来找他玩, 正好撞见他在练字,小胖子发现小舅母字写得比自己还差得远, 扯了那张纸又叫又跳得要拿去主屋, 被他小舅舅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才作罢。
有了这事,简如更灰心了, 他倒不怕人家说他字都写不好, 他家里情况就那样, 也不是他自己不想学, 再说李家人厚道, 也做不出嘲笑他的事。
他就是觉得自己起步太晚,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如。
在简如再一次因为没写好一个竖,暴躁地想要放笔时,一只清瘦白皙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隔着衣裳, 背后传来温热的体温,凉滑的发丝垂落在简如肩头,鼻端闻到了好闻的熟悉的香味,简如侧头去看,就很近地看到了李锦童精致的侧脸,他神情柔和,目光专注在两人面前的纸张上,慢慢道:“这个笔画之所以叫‘垂露’,是因为其形如下落的露珠,你下笔的角度和开始的顿笔都很好,只是收笔的回峰犹豫了,不够干脆,我带着你写几次,你感受一下回峰的时机和力度。”
他说着,握住简如的手已经带着他在纸上滑动,蘸饱了墨汁的毛笔在纸上留下饱满的墨迹,李锦童抬手,简如被带着也抬手,一个完美的垂露竖就跃然纸上。
简如感叹道:“好看。”
二公子冲他笑,说:“再写几个。”
两人就这么又写了一阵,简如心静下来了,找到点感觉,自己又试着写几次,终于看着像样子了。
等他放了笔,二公子就说:“先歇一会,喝杯茶。”
简如“嗯”了一声,活动了几下手腕。
倒水声在身后响起,是李锦童在圆几上沏茶了,他起身走过去,目光忍不住往人家身上瞥。
这两天二公子穿得特别好看,就是初几儿二叔家来拜年时,他也只是穿了旧衣,没见这么讲究。
这新衣裳布料不厚重,轻软柔滑,裁缝还给额外添了些轻纱缀在内衬里,平日里行动走路才会露出一点来,显得格外飘逸,很衬二公子飘然的气质。
简如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眼睛简直快要拔不出来了,坐到圆几旁的凳子上时,差点坐偏了掉地上,是被眼疾手快的二公子给扶住了才没摔到。
李锦童扶他站稳了也不松手,那只手很自然地滑到他腰上,轻轻揽住了,嘴角含笑地问:“这是怎么了,练字练累了?”
简如知道自己是贪图美色一时溜号了,也知道二公子是看出来了,但还是顺着人家递过来的台阶,说:“对对,是练累了。”
说着,他就两手往人家腰上一抱,脸埋在颈窝里,使劲嗅,还模模糊糊地赞叹着,“你怎么那么香啊,好好闻。”
二公子被他弄得有些痒,笑着道:“你身上不也有。”
简如说:“那不一样。”他的手在李锦童腰上摸来摸去,只觉得手感柔韧,好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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