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应允,陆芦随即嗯了声,眸底掠过一丝喜色。
寻常人家是不喜刚过门的媳妇夫郎抛头露面的,尤其是出门做活,怕别人看了以为自家的媳妇夫郎受到了苛待。
是以一开始陆芦并未同他说,只在心里想了想,却不想他的心思竟一眼便被沈应看穿了。
沈应又道:“等这回打猎完从山上回来,我再去买些鸭苗,到时候在草棚后面挖个小水塘,这样就不用出去放鸭子了,你觉得怎么样?”
听着他的打算,陆芦眼睛微微一亮,点头应了个好。
他们又在乡集逛了会儿,最后只买了两块肉和一些喂鸡鸭的秕谷便回去了。
回到水塘村,两人先把买来的肉送去了江家。
江大山和江松下地干活了,江槐去了田边割草,江家只有林春兰和杜青荷在。
去的时候婆媳二人正坐在屋檐下,林春兰怀里捧着筲箕剥豌豆,杜青荷带着江秋在一旁打袼褙。
看到他们走进院子,黄豆和黑豆连忙摇着尾巴跑来相迎。
沈应挨着摸了摸它们的头,走过去把提在手里的肉拿给林春兰,“刚去乡集买回来的,婶娘拿去炖豌豆吃。”
林春兰放下筲箕,把肉接到手上:“怎么突然想着送肉来,也不留着自个儿吃。”
又看了眼陆芦道:“你带着芦哥儿一起去逛乡集了?”
沈应点点头,接着道明来意:“我带他去找了一趟老郎中,老郎中说他身子太弱,叫我给他好好补补,我便想着来婶娘这儿买只鸡回去炖汤喝。”
“买什么买,”林春兰听了这话,十分爽快道:“后院里的鸡你尽管去捉,想捉哪只便捉哪只,跟婶娘客气什么。”
沈应笑着道:“那我可真去捉了。”
林春兰立马站起来,抖了下掉在怀里的豆荚道:“走,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说着去了后院,屋檐下,杜青荷看着陆芦道:“你来得正巧,另一件酱红色的衣裳我刚做好,正好可以试试。”
她说完把袼褙放下,抱起江秋转身进屋,“你跟我进屋里来。”
陆芦进了屋子里试衣裳,沈应跟着林春兰去了后院捉鸡,没过一会儿,江槐也割完草回来了。
第14章
林春兰在后院捉了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用草绳捆住了脚拿给沈应,沈应拿钱给她。
林春兰板着脸,佯装生气道:“你若真要给钱,刚才那块肉我便还你,以后你也别给我送来了。”
沈应无法,一番推拒之后,只得依她的话收下,又另外拿了两百文给杜青荷,算作给陆芦做衣裳的钱。
杜青荷女红的手艺不错,平日里给人做衣裳被面都是要收钱的,她起初也推拒不要,在沈应劝说后还是收下了,做工的钱没算,只收了一百文针线钱。
陆芦试完新衣裳,和沈应提着捉来的鸡离开了江家。
林春兰把他们送到门口,临了叫住沈应,语重心长道:“你们眼下才成家,家里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添置,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这只鸡便算是我送给芦哥儿的,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以后只管好好过日子,你娘九泉之下便能安心了。”
沈应点头:“我知道了,婶娘放心,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陆芦也跟着说了句:“谢谢婶娘。”
林春兰笑着哎了声,冲他们挥了下手,“行了,回去吧。”
这一趟出门花了将近七百文,其中草药最贵,尤其是乌头汁,因着在山里寻找不易,熬制起来又费工夫,光是这么小罐便花了三百文。
到了家,沈应提着刀杀了鸡,用滚烫的热水拔掉毛剁成块,陆芦把剁好的鸡块放进陶锅里,熬了一锅浓浓的鸡汤。
加了草药炖出来的鸡汤尝着有股淡淡的苦味,苦味中又带着一点微甜,鸡肉经过两个时辰的熬煮,吃起来鲜香醇厚,肉嫩味美。
陆芦一个人吃不完,叫沈应也吃,沈应只吃了几块肉喝了碗汤,把其余的都留给了他。
不知是不是喝了鸡汤的缘故,晚上躺下后,沈应竟觉得几分燥热,许是那草药太补了。
才下过雨的春夜,夜风仍带着些许凉意,沈应翻了个身,和那晚一样状似无意地抱住躺在身侧的夫郎,夫郎身上凉凉的,抱在怀里十分舒服。
陆芦以为沈应又睡着了,没有将他推开,这几日夜里,沈应总在睡着后抱着他。
起初他的身体总是十分僵硬,被抱住后便一动也不动,不知不觉中竟慢慢习惯了。
可能是晚上喝了草药炖的鸡汤,此刻又被沈应紧紧抱着,陆芦今夜竟有些口干舌燥。
他闭着眼没动,怕吵醒了沈应,没过一会儿便在这昏昏沉沉的热意中进入了梦乡。
而他的身后,沈应却仍醒着,怀里的夫郎已经睡着了,他盯着那截雪白的后颈,越发感觉燥热难耐,片刻后,抿了下干燥的唇缓缓凑过去。
想到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着,沈应没忍住偷偷亲了下他的后颈,亲完犹不满足,轻轻环过他的腰,又在他脸边轻啄了一下。
所幸陆芦已然陷入熟睡,并未察觉,他怕把人吵醒了,没再有别的举动,偷偷亲完后,便又继续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卯时天还没亮,沈应便起了,陆芦看他醒了,也在迷迷糊糊中坐起来,往身上披着衣裳。
见他一脸惺忪的模样,沈应给他盖上被子,柔声说道:“你不用起,躺下再睡会儿,我自己收拾就行。”
陆芦摇了摇头,仍是跟着他下了床,还未睡醒,声音听起来黏黏的,“我去给你做早食,你吃过早食再走。”
他说着披好衣裳进了灶屋,用凉水洗了个脸,这才清醒过来,在面缸里盛了碗面粉,又拿了几个鸡蛋,打算给沈应煎几个鸡蛋饼,让他带在路上吃。
昨日另一只母鸭也下了蛋,陆芦把两个鸭蛋都煮了,一块儿叫沈应带上。
沈应看了眼道:“不是让你留着自己吃么。”
陆芦把煮好的鸭蛋装进他包袱里:“母鸭还会下蛋,你拿去吃了就是,等下次回来我再给你腌咸鸭蛋。”
沈应说了个好:“那你一个人也记得吃。”
说话间,院子外有人轻轻敲了下木栅栏,两人听见响动,不约而同往屋外看去。
敲门的人是江松,背上系着包袱,黄豆和黑豆吐着舌头跟在他的身后。
沈应走过去打开木栅栏,叫他进屋,江松没进去,牵着黄豆黑豆等在门口。
见陆芦拿煎好的鸡蛋饼给他,江松忙摆了下手道:“不用,你们吃,我已经吃过了,你嫂子一大早便起来蒸了锅野菜馍馍,我包袱里还揣着呢。”
沈应拿过鸡蛋饼,直接塞他手上,“客气什么,拿着,给黄豆黑豆也分一块。”
江松这才接到手里,自己吃了一块,又掰了两块,分别扔给了黄豆和黑豆。
黄豆一口便囫囵完了,吃完抬起头,直盯盯地看着他,黑豆则是先舔了一下,才慢慢把地上的半块鸡蛋饼吃进嘴里。
用过早食,东边的天儿仍是漆黑一片,沈应和江松收拾好了东西便上了山。
陆芦把他们送到院子门口,沈应挥手让他回去,陆芦站在原地没动,直至沈应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才转身进了屋。
走了一段路,天边终于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见沈应还在时不时往山下看,江松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舍不得?”
沈应没驳他的话,只点了下头。
才成亲了不到一个月,昨晚夫郎还躺在怀里,接下来却是半个月都见不着面,谁会舍得。
江松笑了下,又道:“我刚成亲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每回上山都舍不得你嫂子,可一想到只要我打猎赚了钱,你嫂子就能穿新衣裳戴新绢花,便越来越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他说着看着前面的山谷道:“走吧。”
沈应嗯了声,这才回过了头。
待沈应上山后,家里便只剩下陆芦一人,每日醒来,陆芦除了去地里锄草,便是喂草棚里的鸡鸭。
秕谷前几日喂完了,赶乡集那日沈应又买了一些,正好拌上草籽喂给它们吃。
喂完鸡鸭,陆芦在鸡窝里捡了两个鸡蛋,放去食橱上的篮子里。
沈应不在家,屋子里空荡荡的,虽已过了两日,他仍是有些不太习惯,像往常一样用扫帚打扫了一遍屋子,又扛着锄头去菜地里转了转。
前些日子下了雨,地里撒的菜种已经发了芽,先前种下的菜苗瓜苗也全都活了下来,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早上的晨露。
陆芦正在菜地里锄野草,江槐背着背篓来找他,叫他一起上山去摘野菜。
那日江槐割完草回来后,沈应同他聊了两句,提到去乡集卖野菜的事,一聊才知,原来江槐也有这个念头,想着给自己攒些体己钱。
听说陆芦也想去卖野菜,江槐毫不犹豫应了下来,说好今天便来找他。
陆芦让江槐在院子里等一会儿,先把锄头扛了回去,拿着柴刀,背上背篓,便和他一道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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