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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软小夫郎换嫁后_霁青【完结+番外】(3)

  陆芦光是看着便直咽唾沫。

  乡下的姑娘哥儿送嫁,都会煮锅疙瘩汤招待前来帮忙的人,殷实点的人家会放几片肉,煮成肉疙瘩汤,寻常人家吃不上肉,便磕上几个鸡蛋。

  早上的疙瘩汤是后爹叫陆芦做的,他多拿了一个鸡蛋,被后爹好一顿骂,煮好的疙瘩汤一口都没给他喝。

  水塘村和石桥村之间隔着两个村子,光是坐骡子车便花上将近两个时辰,整整一日滴水未进,他的肚子早就饿了,这会儿闻着碗里的肉香,更是咕咕叫出了声。

  陆芦盯着热腾腾的饭菜咽了口唾沫,片刻后终于捧起了碗,捉着筷子夹起肉块送进嘴里,先是浅浅尝了一口,随后大口吃了起来。

  肉糕咸香软糯、又细又嫩,坨子肉肥而不腻,扣鸡皮酥肉烂,鸡杂鲜辣爽口,底下的米饭吸饱了汤汁,每一粒都浸着肉香。

  陆芦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等回过神来碗底已经空了,江槐来收拾碗筷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怕人觉得他太贪吃。

  天色渐渐黑尽,喜宴结束,宾客们尽数散去,几个相熟的汉子起哄要闹洞房,被沈应全部挡在了门外。

  等到外头的人都走光了,新房的门才被人轻轻推开,知道进来的人是沈应,坐在床边的陆芦不由泛起一丝紧张,双手紧紧抓着腿侧的布料。

  门口的沈应往屋里看了一眼,关上门,朝着喜床缓步走来,高大的身影停在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

  1v1小甜饼,身心唯一,偏日常风的种田文~

  第2章

  虽说见过两面,陆芦却从未正脸细看过沈应。

  来陆家提亲那次他刚割完猪草回来,后爹嫌他身上太脏,不准他去前屋,他隔着篱笆远远瞧了眼,只知道是个身材高壮的汉子,瞧着比他整整高了个头。

  而纳征那日他跌入水中,沈应救他上岸,他因呛水险些喘不过气,睫毛黏着水珠,根本睁不开眼,只记得对方的胸膛十分结实,宽阔又温暖。

  仅仅在沈应答应换亲时,陆芦才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眼他的脸,鼻梁高挺,五官硬朗,是十里八乡少见的英俊汉子。

  许是如此,尽管沈应是个沾过血的猎户,当初陆苇在见了他后还是同意了沈家的提亲。

  随着头上的盖头揭开,眼前顿时明亮起来,陆芦眨了下长睫,缓缓抬起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紧接着视线上移,他又对上了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睛。

  沈应就站在床前,一头墨色长发整齐束着,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的身形愈显挺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率先低下了头,别过脸去,双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沈应见状,很快回过神来,手里还拿着刚摘下来的红盖头,一时不知该放在何处。

  眼前的夫郎看起来格外瘦弱,喜服穿在身上空落落的,微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眉间的孕痣好似用胭脂点过,颜色十分鲜艳。

  他收回视线,把盖头放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晌后问道:“吃饱了吗?我去再给你端点吃的。”

  陆芦闻言,摇了摇头,小声道:“不、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两人都显得有些拘束,沈应在原地站了会儿,又道:“那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洗脸泡脚。”

  陆芦这次点了下头,很轻地嗯了声。

  得到他的回应,沈应于是转头跨出新房,到灶屋烧水去了,他一走,屋子里又剩下了陆芦一个人。

  先前摘了盖头怕被外人看见,陆芦只顾着埋头吃饭,没敢细瞧,这会儿他才借着桌上油灯微弱的灯光,悄悄打量着这个房间。

  新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和一个半人高的衣柜,唯一的木箱是他今天带过来的嫁妆,被放在了衣柜上面,床头斜对着窗户,窗口望出去正是外头用土墙围着的院子。

  虽没什么多余的物件,屋子却收拾得一尘不染,角落里不见半点灰尘,可见对方并不是个邋遢的汉子。

  热水烧好了,沈应找了条干净的布巾子,把装着热水的木盆端进屋内,自个儿则去了院子里冲洗。

  虽说他们已经成了亲,可毕竟是头一晚,夫郎又那么胆小,他怕把人吓着了,而且家里没有沐浴的木桶,也没办法一起洗。

  屋里,陆芦探手试了下水温。

  木盆里的热水兑过凉水,水温恰到好处,他听着屋外的水流声,知道沈应正在外面洗澡,红着脸慢慢拿起搭在盆沿的布巾子。

  在陆家时,他睡的是柴房,因每日都要打扫鸡舍猪圈,后爹总说他身上臭,不许他进屋里睡,拿了块木板在柴房里给他搭了张木床。

  后爹不准他用木柴烧水,他洗澡只得用凉水,起初他真以为自己臭,每回都要用皂角搓洗好几遍,后来才发现后爹只是鸡蛋里挑骨头,单纯看不惯他。

  新夫郎出嫁当天都要洗一次澡,将身上的泥垢洗干净才能换喜服,因此,今早出门前,陆芦将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清洗过,只需要用热水擦拭一遍就行。

  虽然知道这里不是陆家,也知道自己身上并无异味,陆芦还是抬起手臂闻了闻,确定真的没有味道后,才赶在沈应洗好之前上了床。

  沈应进屋的时候,他已经铺好被褥躺在了床上,桌上的油灯被轻轻吹灭,四周瞬间陷入黑暗,不一会儿,一道热烘烘的身躯缓缓在他身侧躺了下来。

  陆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洞房的事他并不清楚,只在干活时曾偷偷听见村子里已婚的哥儿说过几句,那哥儿说只要躺着就行,别管汉子做什么都不要动,再疼也要忍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疼,只闭眼紧咬着唇,想着待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

  黑暗中,身旁的夫郎双目紧闭,身体轻轻颤抖着。

  沈应本想从后面抱一下他,见他浑身发颤,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想来对方应当是不情愿,手刚抬起来又不由地停下。

  说到底,他本不是陆芦的未婚夫,若不是因为自己救了他,陆芦此刻本该和那个姓宋的书生一起洞房花烛,而不是现在这样同他躺在一张床上。

  但倘若重来一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他。

  思量片刻后,沈应缓了缓收回手,只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睡吧。”

  等了许久,迟迟没有等来身旁的汉子靠近,陆芦以为沈应已经睡着了,在听见那两个字后,先是顿了一下,随后紧绷的身体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若是纳征那日他没有意外落水,沈应或许便不会救他,他和陆苇也不会因此交换亲事,倘是如此,最后同沈应成亲的人本该是他的继弟才是。

  这么想着,陆芦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夜色沉沉,躺在床上的两人各怀心事。

  而另一边,清河村的宋家,陆苇正坐在喜床上等着揭盖头。

  外头吃酒的人还没走,宋生正在堂屋陪客,他坐的有些不耐烦,反正屋里也没旁人,便独自掀了一角盖头东张西望。

  宋家在清河村的最西边,几间土砌的泥瓦房,家中仅有宋母一个寡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为了把银钱留着给自己儿子交束脩,宋母并没有大办喜宴,只请来几个宋家的旁系叔伯,在家里置办了几桌简单的酒菜。

  说这是间新房,倒不如说是个杂间。

  东面摆着一张挂了红绸的喜床,西面有个积了灰的衣柜,窗前是堆满了书卷的桌案,墙角还有几口不知什么用处的大缸,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床底的尿虎子像是许久没有刷过,屋子里还飘着一股子酸臭味。

  今早出门前,陆苇喝了一大碗打了蛋花的疙瘩汤,过了整整半日,这会儿早该饿了,可闻着这酸臭味,实在提不起半点儿胃口。

  若是换在从前,他才不会嫁到这种低贱人家。

  这一切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的某日深夜,陆苇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他那个胆小怯懦的继兄同一日成亲,他嫁给了年初刚议亲的猎户,他的继兄则嫁给了自小订过娃娃亲的书生。

  这原本是门好亲事,可在梦里,他嫁的猎户后来打猎摔断腿成了瘸子,再也不能上山,也下不了地,两人住在几间破草屋里,日子一日过的不如一日。

  而继兄嫁的穷书生几年后竟然考上了秀才,带着寡母夫郎举家迁去了县城,住进城里的宅子,他那个继兄也因此变成了秀才夫郎,一时风光无限。

  起初陆苇对此自是不信,只当这是一场梦,谁知这个梦他竟一连做了好几日,且每一日都是相同的结局。

  直至上个月,水塘村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姓沈的猎户和亲爹后娘闹了矛盾,分家搬去了山脚下的老屋,这和梦中发生过的事一模一样,不禁让他慌了神。

  凭什么那个胆小怯懦的继兄能当上秀才夫郎,而他最后却和一个瘸子猎户共度一生,陆苇不服气,同时也开始担心,担心梦里的事有朝一日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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