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这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沈应不知道她们都聊了些什么,等离村口远了,才对陸芦说了句:“待会儿回去,我去捉几只鸡。”
他们到了江家,江槐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远远瞧见坐在骡车上的陸芦,踮起脚跟他招着手。
“嫂夫郎!”等陆芦下车后,江槐便立馬窜到前面,笑着问他:“怎么样?城里好玩嗎?”
他今早本也想去,但沈应和江松是进城去卖野物,骡车上载着野山羊野狍子,他坐不下,林春蘭又叫他跟着杜青荷学针线,他便留在了家里。
陆芦点头:“好玩。”
他说完把包袱里的口脂和发带给他:“这是给你的。”
江槐接到手里,打开一看,眸子登时一亮:“口脂?这个颜色我喜歡,正好我屋里的口脂用完了,谢谢嫂夫郎!”
陆芦看了眼沈应道:“是你沈应哥掏钱买的。”
沈应听了却说:“是你嫂夫郎给你挑的。”
江槐闻言笑了笑,摸着发带上的刺绣道:“这发带也好看,还是绸缎做的,那我就先谢谢嫂夫郎,再谢谢沈应哥。”
看他一脸逗趣的模样,陆芦也跟着笑了一下。
沈应卸下车上的东西,緊接着把酒坛子抱去给了江大山,“大山叔,给你买的酒。”
江大山今日没下地,坐在院子里编箩筐,见沈应递来酒坛,双手接过,打开酒封闻了闻:“高粱酒?这得花上几百文吧。”
沈应道:“您尽管喝就是,好喝记得跟我说。”
他说着又把剩下那包蜜煎樱桃给了江秋,顺道摸了下他的头顶:“给,这是咱们小秋的。”
江秋见是零嘴儿,立馬放下了正在玩的竹蚂蚱,拿着蜜煎樱桃道:“谢谢小叔。”
而在他旁边,陆芦也把另一盒胭脂拿给了屋檐下补衣裳的杜青荷。
杜青荷刚咬断线头,见陆芦也给她递来东西,神色微诧,“我也有?”
看见是胭脂,她浅浅一笑,接过道:“自从有了小秋,我倒是许久没有涂过了。”
陆芦道:“是荷花香的,不知道嫂子喜不喜歡。”
杜青荷摸着胭脂盒上的荷花图案,笑着说道:“当然喜歡,芦哥儿有心了。”
陆芦也抿唇一笑:“嫂子喜欢就好。”
送完了口脂胭脂,他最后摸出包在薄布里的银镯子,拿去给林春蘭:“婶娘,这是沈应给你买的。”
林春蘭在另一边帮着江松搬骡车上的东西,这回进城,江松买了个四四方方的搭斗,等稻谷豐收的时候打谷用。
他也去买了头绳绢花和束髻的头巾,束髻的头巾是买给陆芦的,在回来的途中江松便给了他。
“哎。”林春兰看着银镯子,在襜裙上擦了擦手才接过去:“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让你们把钱攒着好好过日子吗。”
陆芦道:“是沈应给你挑的,婶娘快戴上看看。”
林春兰嘴上说着,仍是把银镯子戴在了手腕上,左右看了看,不禁想起了一些从前的往事。
她輕抚着银镯,一边回忆,一边对沈应道:“从前你阿娘也有这么一只银镯子,上头还刻着花纹,是她成親前我帮着她挑的,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听说沈文祿把素云的陪嫁拿去给沈丰念书,她想起这事便忍不住生气,在此之前,她从未听沈应说过,还是在馮香莲鬧事那天才知道的。
沈应道:“在的,阿娘生前让我给我的夫郎,我已经给芦哥儿了。”
林春兰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总算还有一件东西在。”
江大山和江松搬好了搭斗,林春兰看时辰該做晚食了,说着又道:“你们俩真是,买这么多东西来,待会儿就别走了,留下吃个晚飯再回去。”
她说完叫上江槐去后院捉鸭,“前阵儿腌的酸笋刚好入味,我这就去杀只鸭,晚上炖个酸笋焖鸭吃。”
沈应叫住她,提着竹笼道:“不用了,我和芦哥儿买了鸭苗,正打算放回去,得先走了。”
林春兰道:“你们回去放就是,我先把鸭肉炖上,等你们忙完再来,正好炖熟。”
听她这么说,沈应和陆芦互看了眼,只好应下:“行,那我和芦哥儿收拾完了就来。”
回去后,沈应把鸭苗放去草棚,和鸡鸭分开放在一处,又给它们喂了清水和草籽。
喂完,他冲着屋子里的陆芦说了句,“我出一趟门,你在家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陆芦在里屋取下银簪,放回盒子里,听见沈应的声音嗯了一声,接着把买回来的盐巴香油放进食橱。
趁着天还没黑,沈应去了一趟沈家。
迈进沈家大门时,冯香莲正在院子里使唤沈穗干活,看到进来的沈应,仍然有些发怵。
冯香莲板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
沈应没搭理她的话,只道:“我爹呢?”
一提到沈文祿,冯香莲便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沈文祿便在这时从堂屋里出来,刚走到门口,一眼瞧见站在院子门口的沈应,又躲着似的连忙退了回去。
沈应见状,径直跟在后面进了堂屋,并顺手关上了门。
冯香莲早便猜到沈应是来拿钱的,见他走了进去,叉着腰,在院子里故意扯着嗓子道:“真是反了天了!儿子来老子手里抢钱!”
她正说着,没过一会儿,听见堂屋的门吱嘎一声,立马又闭上了嘴,只见沈应从堂屋里走出来,手里果然多了一个钱袋子。
冯香莲咬了咬牙,不敢在沈应面前大骂,只暗自用力掐着手心。
沈应走到正在扫地的沈穗跟前,把买来的头绳拿给了她,这是他和陆芦后来买的,快出城门时,他们才想起来忘了给沈穗买东西。
沈穗接过头绳,抬起眼道:“谢谢大哥。”
沈应抿唇嗯了声,看了冯香莲一眼,緊接着扭头看向院子里啄食的母鸡。
见他朝着鸡舍走去,冯香莲顿时心头一紧,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忙上去攔他,可又不敢离他太近。
“你干什么!”冯香莲慌了下神,看他钻进鸡舍,随即大声喊道:“偷鸡了!快来人啊!有人偷鸡!”
沈应捉了两只母鸡两只公鸡,还专门挑了最肥的四只,捉完从鸡舍出来,冷冷扫了一眼嚷着嗓子大喊的冯香莲,用同样的话回她:“拿自己家里的鸡算什么偷。”
冯香莲梗着脖子道:“你都分家了,谁跟你是自家人。”
沈应道:“我姓沈,这里是沈家,比起姓冯的恐怕更像自家人。”
冯香莲被他的话噎住,只吐出一个字来:“你……”
眼看沈应捉着鸡便要走出院子,冯香莲迈开腿想追上去,被堂屋里出来的沈文禄攔了下来。
“让他捉。”沈文禄拉住她道:“捉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冯香莲没好气道:“什么叫捉,他这分明是偷!我这就找里正说理去,看他们还怎么护着他。”
沈文禄皱着眉拦下她,压低嗓子道:“消停点吧,还嫌鬧得不够难看?”
“什么难看,”冯香莲咬牙瞪着他道:“我看你就是偏心他!”
沈文禄仍紧皱着眉头,语气透出几分不耐,指着她道:“你也不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冯香莲听了这话,顿时更来气了,“我儿子?丰儿就不是你儿子了?我看你喊着不去报官,就是想趁机拿钱去贴补沈应!”
沈文禄甩开她的手,语气愈加不耐:“懒得跟你这种见识短的妇人计较!”
冯香莲还在院子里和沈文禄吵闹,而沈应已经捉着四只鸡走远了。
回到草屋,看到沈应捉在手里的鸡,陆芦不由地愣了一下。
沈应把鸡放去草棚的鸡笼里,边放边道:“两只母鸡两只公鸡,都捉回来了,改明儿杀一只给你炖野山参吃。”
陆芦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从沈家捉来的,没有多问,只道:“我们现在去婶娘家吃飯?”
沈应点了下头:“走吧。”
他们去江家吃完饭,回来已是深夜,在城里奔波了一日,两人洗漱完早早便歇下了。
连着下了几日雨,雨停后天空又高又远,玉盘似的朗月挂在树枝梢头,清透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棂洒进屋内。
明明累了整日,陆芦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想着白日发生的事。
他不禁想起洞房时,沈应犹豫后并未碰他,前几日他主动提及同浴,沈应最后也拒绝了他。
若不是他意外落水,若不是沈应救他上岸,或许他和陆葦便不会换親,此刻躺在沈应身边的人也不是他,而是……
正想着,沈应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怎么了?还在想那事?”
他和往常一样从身后搂着陆芦,自从在城里提到陆葦后,他便隐约觉察出怀里的夫郎情绪有些不太对。
陆芦很輕地摇了下头,过了会儿才小声回道:“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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