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们是来捉狗崽的,桑家阿爹热情地招呼着,还给他们沏了一壶热茶。
“榆哥儿他爹亲去地里干活了。”桑家阿爹给他们倒着茶水道:“这是我摘了四时草沏的四时茶,帶着甜味,正好走了一路解解渴。”
陸芦说了声謝謝,端起陶碗喝了口,碗里的茶水果然带着一丝微甜。
他眼睛微微一亮道:“好喝。”
桑家阿爹听了,笑着道:“好喝一会儿拿些回去,正巧我前阵儿摘了不少。”
陸芦又道了声谢,喝完放下陶碗,提起装着松花金团的篮子。
昨日做好后,他在篮子里鋪了几片干净的芦叶,将一个个裹满松花粉的团子放进去,又在上面盖了块薄布。
陸芦先给了桑家阿爹,接着给了榆哥儿和他身旁的梓哥儿,“这是我和沈應做的松花金团,给你们带了些来,不知道吃着怎么样,正好叫你们嘗嘗味儿。”
梓哥儿有些害羞地拿了一个,看着陆芦小声说道:“谢谢芦哥哥。”
桑家阿爹却是不客气,拿起松花金团便尝了一口,看了眼里头的馅料道:“这是山里摘的松花粉吧?芦哥儿手可真巧,这团子吃着又软又糯,还不粘牙。”
榆哥儿也跟着说道:“味道真不错,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松花金团。”
陆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抿着唇笑了笑。
他们正聊着,两只一黑一白的小狗崽这时从柴房里挤了出来,后头还跟着一条毛发黑白相杂的大狗,看着像条母犬,应当便是那两条小狗崽的狗媽媽。
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桑家阿爹扫了眼跑出来的小狗崽道:“前日榆哥儿跟我说了后,他小叔来捉走了一只白的,还剩下两只,你们瞧瞧,喜欢哪只挑哪只。”
陆芦看着身旁的沈应,沈应也看着他,说道:“你来挑。”
白的那只小狗崽跑在前面,直奔盛着狗食的木槽而去,两只前爪全搭在木槽上,胖乎乎的身子占了大半。
黑的那只小狗崽慢了一步,吃不到狗食,嘤嘤叫唤了两声,回头看向坐在柴房门口的狗媽媽。
狗妈妈只是看着它们,没有上前,听见它的嘤嘤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黑的那只小狗崽一边嘤嘤叫着,一边左右看了看,朝那只白的小狗崽挤了挤,好不容易挤动了,突然啪叽一下,圆滾滚的身子没站稳,往木槽一旁翻了过去。
狗妈妈似是看不下去了,起身上前在它身上嗅了嗅,桑家阿爹冲狗妈妈招了下手,狗妈妈很快又扔下面前的小狗崽,朝桑家阿爹走了过来。
待狗妈妈走了,陆芦这才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那只黝黑的小狗崽,小狗崽又嘤嘤叫了声,往他的手心里蹭了一下。
面前的小狗崽虽然浑身黝黑,四只狗爪却全是白的,就像从雪地里踩过一样。
陆芦摸着它的头,扭头对沈应说道:“就这只吧。”
长得有点像乌豆。
沈应点头说了个行,也蹲身摸了下它,“胆子虽小了点,但也是条好狗,练一练就行了。”
陆芦于是接着对桑家阿爹道:“阿嬷,我们就捉这只了。”
榆哥儿见了,笑了下道:“我便猜到你们会捉这只。”
他们谢过桑家阿爹和榆哥儿,抱着小狗崽便准备回去,桑家阿爹留他们吃飯,他们没留下来,院子的土墙还没挖完,家里还有不少事要忙。
走的时候,桑家阿爹给他们拿了些曬干的四时草放进篮子里,叫他们拿回去泡茶喝。
榆哥儿没同他们一道走,正巧回了趟桑家,他阿爹也没去地里,便留了下来吃午食。
離开桑家后,沈应带着陆芦又去找了老郎中,老郎中就住在青湾村村尾,既然来了,便顺道过去看看。
快走到竹篱笆前时,见陆芦一路抱着小狗崽,沈应问道:“手酸不酸?要不我来抱会儿?”
陆芦摇了下头:“没事,我抱着就行。”
走时桑家阿爹说借他们一个背篓,他们想着離水塘村也不算远,便没有要,就这么抱着小狗崽便走了。
小狗崽眼睛又黑又亮,头一次出远门不敢动,乖乖缩在陆芦怀里,只眼珠滴溜溜轉着东张西望。
到了老郎中家,老郎中正在篱笆前翻曬草藥,院子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个竹制的晒架。
看到是他们夫夫二人,老郎中率先出声问道:“上山打猎回来了?”
沈应嗯了声:“回来一阵儿了,在山里挖了一株野山参。”
老郎中道:“是几片叶子的?”
沈应道:“五片叶子的巴掌。”
“那还不错。”老郎中接着看了眼他身旁的陆芦,余光掠过他怀里的狗崽,“去桑家捉的小狗崽?”
陆芦点点头。
上回买的乌头汁还没用完,沈应这次来是为了带陆芦来看看的。
“劳烦您再给我夫郎瞧瞧。”沈应道:“要不要再抓些什么草药。”
老郎中于是让他们跟着进到屋内,叫陆芦在案桌前坐下,陆芦放下狗崽,伸出手腕,老郎中给他把了把脉。
“脉象比上次平稳,尺脉有力,不浮不沉,气色瞧着也红润了许多。”老郎中说着话锋一转,“不过……”
沈应忙道:“不过什么?”
老郎中打量了眼他们二人道:“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他到底身子骨弱,还需要多养养,过急易亏虚,就算有了身孕,日后也难生养。”
沈应听他这么说,很快便明白了,这是叫他们在那事上不要太过频繁。
而陆芦在听见身孕两个字后,却是不由地耳廓一热。
哥儿不易有孕,虽然这些日子他和沈应总做那事,可也从未想过怀孕一事。
沈应清了下嗓子,点头道:“我知道了,那还需要抓药吗?”
老郎中松开陆芦的手腕道:“不用,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多给他吃些蛋和肉,補補身子就行。”
沈应说了句好。
因是本就相识的熟人,又没抓药,老郎中没收他们的诊钱,两人把脉完,便作别老郎中回了水塘村。
一路上陆芦都抱着小狗崽没松手,直到回到草屋,才把怀里的小狗崽放在了地上。
小狗崽见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转着眼珠四处打量着,小水塘里的母鸭嘎嘎叫了两声,险些把它吓了一跳。
陆芦进屋给它盛了碗米汤,放在它的面前,小狗崽起初仍是不敢动,过了会儿才凑到碗边嗅了嗅,被陆芦瞧见,又立马从碗里抬起头来。
看出它有些害怕,陆芦没有一直瞧他,转而拿着发酵好的豆渣和麦麸去喂水塘里的小鸭子。
清明过后,天气回暖,小鸭子的翅膀长出了不少羽毛,今早出门前,他们連同母鸭一块儿撵去了小水塘里。
等陆芦喂完回来再看时,碗里的米汤已经被小狗崽舔光了,似是邀功一般,小狗崽还冲着他摇了摇尾巴。
陆芦摸了下它的头,拿起地上的碗,又用那日熬的猪油渣拌了些剩飯喂给它。
而院子里,回来后,沈应便扛起鋤头继续挖着土墙,将泥巴堆在院子外,等土墙挖完,还要把木栅栏也一并拆了。
喂完狗崽,陆芦从草棚里拿了一把稻草,坐在屋檐下编着狗窩。
小狗崽比刚才熟悉了些,吃完狗食来到陆芦身旁,先是观望了一下,随后再慢慢靠近,凑在他的脚边轻轻嗅着。
陆芦编着狗窩,问正在挥着鋤头的沈应:“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沈应停了下锄头道:“你来取就行。”
陆芦于是思忖起来,看向脚边咬着稻草的小狗崽,“黑团?黑蛋?黑崽?”
喊到黑崽时,小狗崽停了一下,松开咬在嘴巴里的稻秆,偏过头用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陆芦,朝他不停地摇着尾巴。
陆芦又喊了声黑崽,小狗崽像是听到他在叫自己,在陆芦面前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尾巴仍在摇晃着。
陆芦见了,不由抿唇一笑,柔声说道:“那以后你就叫黑崽了。”
他说完又抬头去问沈应:“你觉得怎么样?”
沈应点头:“好,以后就叫它黑崽。”
不到半日,黑崽便和陆芦熟悉了,像一条小尾巴似的,不管陆芦做什么,都跟在他的身后,就连用晚食的时候,也跟着他趴在桌下。
土墙还没砌好,陆芦担心夜里黑崽从院子里跑出去,于是把编好的狗窝放在灶台后,让黑崽晚上睡在灶屋里。
眼下气温已然回升,不用保暖,他因此没有在狗窝里鋪上稻草。
睡觉之前,陆芦仍是有些不放心,端着油灯又去灶屋偷看一眼,见黑崽乖乖蜷缩在狗窝里,这才放下心来,关上门回了里屋。
里屋内,沈应铺好被褥,两人熄了灯躺上床。
躺下后,沈应道:“过几日我还要进山一趟,赶在收稻子前再猎些野物,等明日我就去山上找石头,到时候叫大松来帮忙,早些把院子的土墙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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