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江槐的耳朵頓时更红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梁安仍看着他,缓了缓,又解释道:“阿娘去世以后,家里便只余下我与大哥二人相依为命,那之后没再听你家提及结亲的事, 我便以为你们不愿再与我们梁家结亲。”
江槐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撇了下嘴角道:“哪有哥儿家主动提的, 明明是你们梁家没提, 而且,谁又知道你们梁家还想不想结这门亲事。”
“是我不对,是我该主动提的。”梁安随即向他认错, 又急忙说道:“我自是愿意与你结亲, 只是怕你不愿……”
江槐道:“我几时说过我不愿了。”
梁安闻言, 神色先是一頓, 随后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你是……”
见他仍跟块木头似的,江槐扭过臉,佯装不耐地打断道:“听不明白就算了。”
既没有说不愿,那便是愿意了。
梁安很快反应过来,登时滿臉喜色,声音里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激动,忙道:“那我明日便来你家提亲。”
听他说明日便来,江槐心中也不由涌起一丝欣喜,嘴上却道:“哪有这么快的,我大哥还在山里打猎没回来呢。”
梁安仍是难掩激动,接过话道:“那就等大哥回来后我再来。”
见他跟着自己喊着大哥,江槐顿了下,有些忸怩地说道:“谁是你大哥了?”
梁安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臉,臉上仍带着憨笑,挠了下头道:“是、是大松哥,我一时高兴不小心说错了。”
江槐本就是故意逗他的,见他一脸憨笑,又故意说道:“你若是不来,到时候我便嫁给别人。”
梁安听了,登时一脸着急道:“别,你别嫁给别人,我一定来,你等我。”
看他一副既认真又着急的样子,江槐噗呲笑了一下,说道:“逗你玩的,我等你来。”
梁安看着江槐微弯的眼睛,被他逗了,却是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憨笑着说道:“我这就回去跟我大哥和嫂夫郎说。”
梁安说着转身便走,因走得太急,没有看路,险些撞在了树上。
他连忙偏过身躲开,不小心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不自覺倒抽了口涼气。
江槐见状,急忙上前緊张地问道:“没事吧?”
梁安摇头:“没事。”
“也不知道小心些。”江槐查看着他的手臂,微微皱了下眉,担心地问了句:“还疼吗?”
看着江槐滿是担忧的脸色,梁安带着些许期待道:“你帮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江槐听他这么说,微红了下脸,随后往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依他的话慢慢凑上去輕輕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手臂上,梁安只觉得心里一阵发痒,等江槐吹完后,旋即笑着说道:“不疼了。”
江槐不信:“真的?”
梁安点头:“真的。”
他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摸出刚才江槐给他的那块手帕道:“对了,你给我的手帕,我洗干净再还你。”
“不用还我了。”江槐垂下眼睫,面上露出几分羞涩,小声说道:“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梁安道:“是你之前绣的?”
江槐很轻地嗯了声。
得知这是江槐绣来送给他的,梁安顿时喜不自胜,低头看着手帕绣的槐花笑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说完,仔细将手帕叠好揣进怀里,又说了一遍,“你记得等我,我一定来提亲。”
江槐点头应道:“嗯,我等你。”
他们这会儿正在一片林子旁,林子前是一條分岔的路口,一條路通往山腳,另一条路则通向江家和梁家。
梁安定定看着江槐,江槐也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见梁安俯身朝他凑近,江槐并未躲閃,而是缓缓闭上了雙眼。
另一边,陸芦作别榆哥儿,拿着豆腐刚从梁家的院子里出来。
还未走到岔路口,远远便看见江槐和梁安站在一起,两道身影离得极近。
听见来自身后的腳步声,没等唇瓣贴近,靠近的二人便旋即分开,各自把脸扭向一边,雙颊因害羞冒着热气。
陸芦止住脚站在原地,本没想过去打扰,却不想,他的脚步声仍是惊扰到了他们。
看着他们分开后,陸芦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过了会儿才走过去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两人仍是有些羞怯,听到陸芦的说话声,适才扭过头朝他看去。
“没,我刚和槐哥儿说了几句,正准备回去。”梁安说着看了眼江槐道:“那我先回去了。”
后面这句话是对江槐说的。
江槐点了下头,等到梁安走后,才冲着陆芦喊了一声,“嫂夫郎,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他这么问,陆芦扯着唇打趣了一句:“怎么?嫌我回来太快?”
江槐忸怩道:“哪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陆芦看出他不好意思,只浅浅一笑,把豆腐拿给他,“榆哥儿刚给了我两块豆腐,叫我给你一块,正好你拿回去。”
江槐脸上仍冒着热气,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接过豆腐道:“反正也是晌午了,嫂夫郎去我家吃吧。”
陆芦本想说不用,想着正好去问问林春兰怎么做變蛋,于是点头应了声好。
回江家的路上,江槐还是没忍住把梁安要向他提亲的事告诉了陆芦。
江槐说完,又急忙叮嘱他:“嫂夫郎,你一会儿可别跟我阿娘说。”
“怎么了?”陆芦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道:“你怕婶娘不答应?还是怕婶娘为难他?”
江槐轻轻嗯了声。
虽说他们两家原本便可能结亲,可自从梁父梁母去世以后,梁家便从未提起过这事。
这些日子因着谈亲事,不少人将这件往事翻了出来,在背地里私下议论。
他知道他阿娘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可因为这事,也多少对梁家有些不满。
“放心吧。”陆芦看着他道:“婶娘一定会答应的。”
江槐仍有些担心:“真的会吗?”
陆芦点点头。
前几日提到亲事时,林春兰明显更看好梁家,大抵是因为梁家一直没提,所以才避着江槐没有多说。
陆芦想到什么,又问江槐:“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江槐耳尖微红,轻声道:“说了,他说等大哥下山回来之后。”
若是等到江松下山,到那时沈应也该回来了。
陆芦听后,抿唇一笑道:“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江槐微微红了下脸。
到了江家,两人没再聊这事。
还没回去,他们在乡集上发生的事,林春兰便已经听村里赶集的人说了,等他们回来后,林春兰又跟他们仔细问了几句。
两人只说了那汉子来找茬,梁安出手帮忙,并没有提及江槐和梁安私下见面。
林春兰听说是梁安帮了忙,松了口气道:“那可多亏了他,等下回进城,买点东西给梁家送去。”
而江槐听她说着,却是悄悄和陆芦互看了一眼。
这次事后,那姓姚的大娘和她那干儿子再也没出现过,而他们依然每逢赶集都去乡集上卖槐花粉。
从一开始只卖一桶,到后面每回都要卖上两桶,每一次太阳还没升至半空,他们做的槐花粉便很快卖完了。
芒夏过后,天气越来越热,山上能摘的槐米也越来越少。
两人于是没再每次赶集都去,闲着的时候,陆芦便独自在家里打理菜地。
院子里种的韭兰和萱草花都活了下来,扦插在牆角的金樱子也长出了嫩叶,菜地里更是一片蓬勃绿意,辣椒茄子结满茎秆,瓜架和地上都爬满了藤蔓。
地里的菜陆芦一个人吃不完,摘了些给江家梁家送去,多余的打算等晒干了做成盐果子。
上回林春兰教了他做變蛋的法子,正好食橱的篮子里攒了不少雞蛋,陆芦留了一篮,等着沈应回来吃,其余的全都用来做變蛋。
做變蛋可以用雞蛋,也可以用鸭蛋,用鸡蛋做出来的变蛋腌制时间短,蛋清的颜色更透明,口感吃起来也更柔和。
陆芦烧了些稻草做草木灰,又去江家要了些稻壳,另外提前备好盐巴和清水。
听说他要做变蛋,林春兰还多给他一些生石灰。
做变蛋并不难,最重要的是所需的材料比例。
陆芦照林春兰说的,先将生石灰加入清水化开,再依次加入盐巴和草木灰,慢慢搅拌成能黏住蛋壳的灰泥。
待灰泥搅拌黏糊后,他再把一个个鸡蛋均匀地裹上灰泥,接着在裹满灰泥的表面滾上一层稻壳,以免做好的变蛋粘在一起。
在陆芦做变蛋的时候,黑崽趴在他的脚边,歪着脑袋,用又黑又亮的眼珠打量着。
沈应不在这些日子,黑崽长大了不少,看上去却仍是圆滾滚的。
陆芦把做好的变蛋放进坛子里,用黄泥封住坛口,最后将坛子放在阴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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