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妄柳笑了笑:“尊者同我一道回华寒宗住些时候,就同我住在金鹤院,不用麻烦收拾别的地方了。”
易明夜应了一声,邵霖一等人也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带着背后的弟子向着了了拱手行了一礼。
了了微微弯腰算是回了个半礼,薛妄柳见状便指着身边的徐吉庆道:“这位是炼鬼宗的徐吉庆,是我此番出门游历结识的好友。你们须得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是。”弟子们齐声道。
丁红抖了抖毛,朝着薛妄柳叫了一声,催促他快些进去,不要一群人站在门口说话。
薛妄柳摸了摸他的脖子,吩咐弟子们都各自散去,只带着明夜几个回了自己的金鹤院。
了了一路上打量着这座坐落在玲珑雪山的宗门,如今已经临近冬日,寒风怒嚎,但这雪霁谷里兴许是布下了取暖的阵法,走在路上倒也不叫人觉得冷。
虽然都是白墙黑瓦,但同南方雕梁画栋的园林不同,华寒宗的房子样子十分朴实,墙厚了许多,窗户也要小些。
路边偶尔有年纪小些的弟子跑过,身上也都穿着厚厚的袄子,有两个还带着虎头帽,见着薛妄柳也不怕,上来问安之后还要被塞两个糖才走。
了了走在薛妄柳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一身淡绿色纱衣在这雪山里单薄了些许。
一行人进了金鹤院,薛妄柳住的屋子倒是比外面的精致,院子里还有许多松柏绿植,只是如今上面都覆上了一层白色的雪。
薛妄柳快走两步将房门推开,打量了一眼房间,发现同自己离开的时候并无区别,这才转身叫他们进来。
往日里都是柳奉玉挨着薛妄柳坐,可如今他正想往姑姑身边去,却发现从前的念殊师弟,如今的了了尊者已经在薛妄柳身侧坐下。
不光是坐着,还转头同姑姑耳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六,坐下。”易明夜见他还站着,忍不住催促一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道:“来我身边坐。”
柳奉玉不大情愿地走过去,嘟囔道:“我想同姑姑挨着坐。”
“不得无礼。”易明夜看他一眼。
柳奉玉没把大师兄的话放在心上,一双眼睛只望着姑姑和了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离得也太近了一些。
“这次我下山皆因命中死劫将至,如今寻得生机已经无事。”薛妄柳看着他们顿了顿道,“想来许多事情你们大师兄也同你们说过了,我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玉光犯下大错,他的名讳已经从华寒宗弟子中除去,无忧处的牌位也撤下,日后的节日祭祀你们都不必去磕头了。”
“是。”
几个孩子听了,脸上不约而同笑了起来,齐齐应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薛妄柳转头看向易明夜,“明夜的大乘雷劫将至,待他平安渡劫,便举行宗主大典,明夜便是下一任的华寒宗宗主,以后宗门的一切事宜都交由他处理。”
“是。”
薛妄柳交代完最重要的两件事,见他们都没有异议,整个人也稍稍放松下来,靠在描金凭几上笑着道:“行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没有就散了。”
司蓁看着薛妄柳问:“如今尊者与姑姑同住,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是否要准备一个佛堂才好?”
“阿弥陀佛,不必如此。”了了看向司蓁一笑,“心中有佛,何处都是诵经之地,多谢小郎君了。”
司蓁竖着手掌向着了了回了一礼,温声道:“如今看尊者确实同第一次相见时大不相同,当初失礼之处,还请尊者多多包涵。”
“小郎君客气。”了了微笑道:“仙姑的师侄都很好。”
薛妄柳看着他,手指搭在衣服上敲了敲,笑了一声没说话。
司蓁见状又问:“只是司蓁疑惑,不知尊者如今可还算是姑姑的徒弟?”
了了一顿,薛妄柳却看着他问:“尊者觉得呢?”
了了转头看他,见薛妄柳笑着看着自己,头上珍珠流苏垂在脸颊边轻轻晃荡,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便道:“自然算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薛妄柳脸上的笑更深,他坐直了一些温声道:“尊者如此说是给我面子,你们依旧要将尊者当作长辈对待,不得失礼。”
“那徐吉庆呢?”柳奉玉看着身边正喝茶吃糕点的鬼修,“他是姑姑的朋友,也要当作长辈吗?”
徐吉庆咳嗽一声,直接抢答道:“这题我会,叫我小徐就好了。”
“他与你们是同辈。”薛妄柳想了想转头看向邵霖一,“霖一,待会你带着徐吉庆去我的私库,将那些古籍全部都拿给他。”
“全部都拿出来?”霖一下意识问。
薛妄柳:“反正留着你们几个也不会看一眼,留着干什么?让我看着生气?”
“其实也不是没看。”笑月小声解释,“就是看得少,而且很多地方也看不懂。”
徐吉庆一听看不懂就来了精神,他双手一伸轻轻摸过自己的鬓角,清了清嗓子道:“若是有不懂,诸位不介意的话,尽管来问我便是。”
薛妄柳一看徐吉庆,心想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家教,便道:“正好冬日风雪大不便出门,便麻烦你给他们讲讲课。”
邵凌霜眉头一跳,看着薛妄柳道:“不了吧姑姑,我们都这么大了。”
“尤其是你。”薛妄柳看着邵凌霜,“别人都可以不去,你必须给我去,就跟着弟子们一起给我好好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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