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精锐的关中,河东两部兵马又被裴寂葬送在了河东,手中只有三万乌合之众,却要面对窦建德的十万雄师,后背便是王世充的八万精锐。
丫头,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手中的时候,若是你,如何翻盘?”
李思咕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骄傲的道:“百骑出击!”
李绩笑道:“是啊,百骑出击,太宗皇帝就是这么干的,奇怪的是,他赢了。”
李思仰头看着身材高大的李绩道:“赢了很奇怪吗?”
李绩点头道:“是啊,很奇怪,太宗成功了一次,也就成功一次而已,以后再也不能重现了。”
“你也不能吗?”
“不能,老夫戎马一生,无数次想要再成功一次,可惜,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李思有些不了解李绩说的话,不过,她又觉得李绩说的话好像很重要,不要紧,先记住,回去问师傅就是了。
李绩显得很孤独,站在虎牢关城头上,似乎在缅怀过去的风云岁月。他不再说话的时候,这座虎牢关就像是他一个人的。
云初听完了李思的叙述,沉吟片刻就对李思道:“英公老了,他就开始思考天命这个东西了。”
李思道:“什么是天命?”
“天命”的意思是上天、自然的实体代表的意志,也指上天主宰众生命运,自然的规律、法则,人的自然寿命。
结合英公诉说太宗皇帝的往事,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如果天命所归,他就能无往而不利。”
“怎么才能知晓自己是不是天命所归呢?”
“没人能够提前知晓自己是不是天命所归,人们只是经历了无数生存存亡的磨难之后,才隐约有些自觉,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天命所归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那些没通过那些考验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云初拍拍李思的发髻,点点头道:“没错,都死了,从无例外。”
“我父皇算不算天命所归?”
“算,因为他现在天下无敌。”
“我母后呢?”
“以前算是天命所归,现在有了你,就算不上天命所归了。”
“太子哥哥呢?”
“他正在验证自己是不是天命所归的路上。”
“我呢?”
“你不算,你只是一个善良的小女孩,我们不去争夺什么天命所归。”
“为啥不争取?”
“过程太痛苦了,我觉得不划算,这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收获,想要收获,就要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去换。”
李思眨巴着眼睛道:“确实不划算,我也不要了。”
云初瞅着李思连蹦带跳的去组织自己的生意去了,就对一直在烤火的温柔道:“你想不想试试?”
温柔摇头道:“最好的从来都轮不到我,如果强求,很可能会有我无法承受的灾难落在头上。”
云初没有再说话,坐在温柔对面,往茶壶里蓄满了水,两人看着火苗舔舐着茶壶底,片刻之后茶壶里的水就被火烧的吱吱作响。
狄仁杰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帐篷,脱掉大氅,搓着手来到炉子边上,接过温柔递过来的热茶水,抱在手心,对沉默的云初道:“事情很不对劲。”
温柔道:“有多严重?”
“有人在刻意的阻挠陛下去泰山行封禅大典。”
云初道:“陛下的十二万大军,可以踏平一切不臣,不满。”
狄仁杰喝一口热茶道:“他们没想着硬拦,光是这一路上的杀戮,就能让陛下此次封禅大典无疾而终。
偃师县的事情我调查过,最后发现,那个刘霖,其实就是一头牺牲。
人家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多年,就等着在被陛下宰杀的时候心无怨言,乖乖的挨上一刀。”
云初吃了一惊道:“这么凶狠的吗?”
狄仁杰掀开帐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又把脑袋缩回来,低声道:“山东人,河北人都不希望陛下东巡。”
温柔瞅着云初道:“我们怎么做才能避开这一场惊涛骇浪?”
狄仁杰道:“避不开,从陛下让云初担任后军统帅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避不开了。
这么些年下来,天下十道中,唯有河南道,河北道依旧没有被大唐彻底的征服,表面上他们臣服于大唐,实际上与大唐离心离德,朝廷政令最难通达的便是这两个地方,尤其是州郡之下,朝廷的政令几乎无法通行。
甚至可以这样讲,在这两道中,朝廷真正占据的不过是州郡这些点,除过这些点之外,都是不臣之民。
只不过他们目前畏惧陛下的强大,不敢举兵造反而已,一旦大唐中枢开始变弱,他们举兵造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些天,我一直游走在乡下,路过一些荒僻的村子的时候,发现他们对于官家非常的警惕,不过,等我们换过衣衫之后,再与他们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只知道本地乡绅,眼中并无大唐官府。”
温柔摇摇头道:“大唐立国五十年,还不能收拢民心,真是怪哉。”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人愿意真正为国家考虑
事情很大,分解到云初这些人的身上,其实就显得很无所谓了。
云初早就习惯了大唐的官场文化,就像他以前可以轻易地融入任何一个文化圈层一般,是一个轻而易举地事情。
这是因为他接受的教育是车轱辘教育,有风骨,有棱角的人并不是人们乐意效仿的对象。
所有人都跟喜欢在平原上,像风滚草一般滚滚前进,只要能感受到一点湿润的气息,就立刻在那里安营扎寨,适应气候,适应环境的能力被拔高到了极致。
生存为第一要素!
云初何能例外?
改革弊政,激浊扬清,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那是李悝,是吴起,是商鞅,是晁错,是王安石这些人才能干的事情,不是他云初能干出来的事情。
站在岸边向落水的人伸出一根长杆,再用力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事情,可以干。
看到某人生命垂危,积极拨打救护电话之类的事情云初能做。
至于冒着死亡的危险跳进激流救人这种事情,云初是不会做的,除非,掉河里的是虞修容。
崤山以东是为山东,黄河以北称为河北。
战国乱战之时,齐国、楚国、燕国、韩国、赵国、魏国被称之为山东六国。
战国战乱之时,中山,齐国,赵国,燕国,等被誉为燕赵之所,河北之地。
如果以老秦人的眼光看过去,全他娘的是敌人,需要一鼓而灭。
这种看法并不会因为大秦灭亡就有什么改变,七八百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执拗的跟蛮牛一般的关陇人士,依旧认为自己是山东,河北的征服者。
尤其是经历了大隋,大唐两个朝代的浸润,他们就更加看不起这两个地方的人了,而山东,河北两地也总是自成一体,轻易不愿意低头。
李治家起于陇西,兴盛于河东,爆发于太原,而后在长安一统天下,关陇之地才是他们的根本,再加上在征服山东,河北之地的时候付出了血的代价,天下一统之后,厚此薄彼自然难免。
仅仅从陇右道匮乏的自然资源,破碎的土地,却能成为大唐十道中最富裕的一个道,大唐皇朝对陇右道的偏爱就可窥见一斑。
全大唐共有折冲府六百五十七个,其中关内道有折冲府两百九十府,河南道七十三府,河北道五十六府。
关内道乃是京畿之地,在大唐强干弱枝的政策领导之下,坐拥大唐一半兵力乃是必然,接下来,就属河南,河北两道的府兵最多。
因为这两道的府兵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守卫边疆,去长安,洛阳两座都城参上这样的好事,一般轮不到他们。
出人,出钱粮打最艰苦的仗有他们的份,摧枯拉朽风卷残云可以占便宜的仗就与他们无关。
自隋至今,山东,河北之地的府兵损伤最为惨重。
云初自忖没有解开这种仇恨的能力,就算有也不能主动去做,当年,魏征之所依附太子李建成而不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魏征曾经短暂的弥合了关中与山东士族的关系,招纳了大量的山东人进入中枢为官。
太宗皇帝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反正在他的眼中,除过李靖之外的人都是土鸡瓦狗。
朝中多一些他不喜欢的人,心怀叵测的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还可以成为他的人质握在手中。
李治这里就不成了,身边围绕着太多的山东,河北官员,他睡不安稳。
即便大唐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实际上,它面临的局面,与大秦时期的局面,别无二致。
都是依仗关陇,蜀中之地威压天下的局面。
如今,兴盛的长安,富裕的关中,陇右,蜀中给了李治再一次征服山东,河北的信心。
李思的生意开始变好了。
因为她把晋昌坊大食堂的那一套流水做饭法,带到了这里,以至于,一个早上的营业额,几乎可以与晋昌坊大食堂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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