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云霞,但不久即为狂风所袭,零落不堪。有感而作词一首: 桃花(调寄蝶恋花) 满树桃花红烂漫, 一阵狂飙,吹掉一大半。 落地残红何足羡, 且待来年看新瓣。 人间变化千千万, 升降起落,犹如急流泛。 天翻地覆大转换, 英雄转瞬成坏蛋。 1967年4、5月间,专案组找我谈话,要我写自传,要从小到老 写出一分简要而全面的材料,而且限期两天写完。我说:不行,最少 要给我四五天到二个星期,否则我写不出。他们放宽期限。结果我 到6月份才写出了一万多字的简历。6月底、7月初召开了我们的 斗争会,我和有关的同案人才得以见面。被斗的人中,彭德怀年纪 最大,我很担心他吃不消,常常抬起头来看望他,这时造反派监视 人员就狠狠地把我的头压下去。如此三番五次,他们就骂我不老 实。 我一共被斗过20次左右,比起彭德怀来算是少的。三个总部、 空军、海军、各兵种、各军事院校、国防科委等重要军事机关,都轮 流斗过我们。开斗争会时都是以彭德怀为主,他站在中间,我和谭 政站在他的两边,张爱萍、杨勇又站在我们的旁边;还有王尚荣、肖 向荣、刘志坚、刘震、吴克华、雷英夫、李聚奎、饶正锡等十余人有时 也在场陪斗,廖汉生、苏振华也可能在内,不过我记不清楚了,因为 一则不准我们东张西望,二则除我们几个主要斗争对象外,其他陪
斗人员常有变化。彭德怀名气大,除军队外,还被地方上拉去斗争。 北航、北师大等大专院校以及地方上其他机关也来揪斗他。军队开 的斗争会,从不动手打人。听说彭总挨过打,那大概是在外单位发 生的事。 一连串斗争会开过了。9月,天已届秋,在押的人开始能够出 来放风、见面。这时我才知道彭德怀、彭真、谭政、罗瑞卿、郑天翔、 赵凡、林枫、徐冰、叶子龙、吴自立等人都和我关在一个地方,不过 放风时大家不准说话,至多彼此看看,用眼色打个招呼而已。有一 次我碰见彭总在散步,左右监视比较松懈,忍不住悄悄问他:天气 已很冷了,你为何不穿棉鞋?彭总说:棉鞋带来了,是我没穿。又说: 别说话了,免得麻烦。我知道彭总的处境比我们这些人都困难得 多,他性格又那么刚烈,忍受这些侮辱折磨更加不易。我虽极想多 知道一点他的情况,但怕给他添是非,也只好闭口不问了。 从8月起,又重新对我们进行审查。审查者先是在我的自传中 找矛盾,让我一件件事写书面交代。有些问题卡住了就进行调查。 我的专案组为了弄清情况,曾跑到我湖南老家两次。凡是我经过、 到过的地方,认为能找、能查的都要处处跑到、一一调查。这样一直 到1968年3月,一共审查了8个月。在1968年1-3月中常常有 人来审问,3月里追查得特别紧。他们着重查我的入党问题,逼我 承认我是假党员。这真令人哭笑不得。我在党领导下参加武装斗 争,出生入死,已经超过40年,怎么会是“假”党员呢?审查组的理 由是:我入党时,能证明我是党员的同志,都在年代久远的残酷斗 争中牺牲了,只有一个介绍人活着,而这个人却说:不记得他介绍 我入党。此人确实是当时湖南第三师范学生运动的负责人之一。但 因我入党情况较为特殊,是和另一位同志先与特委接头,得到同意 后,再请第三师范的同志担任介绍人的。我入党时和我们谈话的同 志是由特委派来的,入党后又由特委和我们直接联系,所以和第三
师范的介绍人反而没有多少接触,也没有在学校过组织生活。他们 忘记了,也不足为怪。但根据这一点判断我为假党员,可就真是不 通事理了。专案组不管我说明的情况,在3月对我搞起“逼、供、 信”,甚至采取车轮战法,通宵达旦,不许我休息,大有非逼我承认 是假党员不罢休之势。有时甚至采取打、骂、侮辱等手段。 这一段通常总是十几个人围攻。有一天,忽然来了二十多个 人,威风凛凛地摆出要打人的架式。先由两个人抓住我膀子,使我 动不得,只能任他们摆布。我见情况不妙,不愿受辱,就使劲挣脱出 一只手,抓住桌上的茶杯狠砸自己的头,砸得头上鲜血直喷,人马 上休克了。他们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好偃旗息鼓而去。管 理人员请医生来给我包扎了伤口,又让我休息了一天。我醒来后, 神智仍很清楚,于是给林彪写信反映情况。我说:我入党四十余年, 历史长得很,要找碴,可找之处甚多。他们根本不懂历史,不懂旧社 会,不能理解我们的路是如何走过来的,一味瞎纠缠地搞下去,搞 到我八十岁也搞不完。这种逼供办法,势必逼得人乱说,牵累许多 无辜者。这个教训,历史上已经有不少。因主席事忙,只好写信给 你,请考虑一下。这封信我请傅崇碧转交。后来知道林彪收到此信。 大约3月17日晚上,他们见我伤势已无大碍,就重整旗鼓,又 来围攻,整整逼了我24个小时,仍无所得。我已精疲力竭,不能保 持冷静了。恰在此时一个装腔作势的家伙骂我:你这混进党内的反 革命,这么顽固!我大怒,火了,破口而出地回骂他:你他妈的懂个 屁!这一下,他们几十个人哄起来:好呵!你骂人,气焰那么嚣张, 真是“现行反革命”。我想:他们可以换班,我可必须争取休息,留点 精神来对付他们。就说:好吧,我骂了你,你是革命造反派,骂你就 是骂革命造反派,就算是“反革命”吧。他们听了这句话,觉得取得 了初步胜利,这才罢手回去。 第二天我休息了一整天。第三天他们又来搞逼问“假党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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