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口,正经过这里的王双左手提着刀,见状双臂环抱夹着刀,细细观看这场热闹。
人也越聚越多,其他街口人远远见了,也凑上来探头、垫脚看热闹,或询问左右。
嗡嗡的议论声中掺杂起哄、说笑之声,还有某些怪笑,或惊叹。
被拦车厢里,蒋琬听着四周杂乱、听不明白的议论声,只觉得头晕不已。
他回头看廖立,目光中满是祈求:“廖公?”
廖立却是一副精神振奋的模样,仿佛挖到了一个极大金矿。
又碍于蒋琬可怜巴巴的目光,不好发作,就说:“我听刘公讲述过此事,此事多有内情,外人不知也。”
抿一抿唇,廖立继续说:“也是一桩家门丑事,不便张扬。唉……刘公之妻胡氏眷恋故土,不适江都风物,常常精神恍惚,有异于人。太后留胡氏长居宫中,欲治胡氏疯病也。不想出宫后,又生出许多臆想,无意间闹出这等丑事,真是……家门不幸啊。”
感慨着,廖立探头出来,嘱咐自己的护卫武士,故意放大声音,换了个说法:“据我所知,此乃江东疯女,常生妄想,行举异于常人,速速押解廷尉府,交付廷尉处置。”
“遵令!”
第八百三十九章 推波助澜
蒋琬、廖立稍作耽搁,待进入相府时正好遇到神色沉重的黄权。
黄权行走时似乎也在思考,直接绕开蒋琬、廖立二人。
这让正要施礼的蒋琬二人一愣,又见黄权步履匆疾,也就相互狐疑看一眼,都是不知缘由,又一起去见诸葛亮。
偏厅,他们入见诸葛亮时……就黄权离去这短短的一阵时间里,诸葛亮又拿起一卷公文沉心阅读。
相对于纸张来说,廉价、坚实的竹简迟迟没有被彻底淘汰;或许也有某些情怀因素在其中,反正一些地处偏远、经济匮乏的县邑、乡邑还在使用竹简。他们递交到中枢的奏疏,自然也书写在竹简上。
蒋琬心有默契,静静等候不愿打扰,否则思绪一断,又要重新整理、衡量这卷公文的信息。
廖立则是无所谓的态度,在廷尉衙署住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三刻。
论涵养,谁都不缺。
诸葛亮思索透彻,伸手捉笔时才对蒋琬、廖立微微颔首似在陪笑道歉,就在他书写批示时,蒋琬、廖立才入内就坐,等待谈话。
蒋琬眉宇不时皱着,有浓浓的厌倦之色,显然是在为刚才胡氏引发的争论而头疼。
廖立也在思索,只是他手里攥着一串二十四颗鲜红珊瑚珠手链,正把玩手链珊瑚珠子之余考虑这桩事情。
廷尉卿刘琰追随先帝以来,与糜竺、简雍并列,比孙乾、伊籍这两名策士还要高一些。
能跟着先帝周旋天下、熬到绝地反攻的老臣,绝大多数都性格坚韧。
刘琰就是如此,喜欢高谈阔论、分析局势;先帝时期,是典型的清贵闲职,不接触重要实权职务。
不是刘琰不能做事,而是刘琰强势……性格这种东西,越是脱离实际的人,就越是要强,不会注意进退之间的尺寸。
作为一个策士、谋士,刘琰是合格的,能提供各种方案。
若是去负责实际的事情,是个注重结果,不在意过程的人。
对于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阻力……刘琰这种人的看法普遍冷酷,该处理就处理,很是酷烈。
原因简单,刘琰要做的事情,肯定是他眼中认为很有必要、是符合实施需求、是正确的事情……一切存在的阻力,自然是错的。
对待错误的根源,自然要连根拔起,大刀阔斧的处理。
就因为这种性格,先帝将刘琰养在身边,以免刘琰做事时把别人撞得伤筋断骨,也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可朝野形势变化多端,前后两次公卿大员发生变动。
朝中实在是没人了,只能把刘琰推上去,做一个廷尉卿。
廷尉卿只负责廷尉府内的审案……审案是府内掾属的职责,援引法律条例可以咨询治书御史。一切按着律法办事,刘琰也不是违法乱纪的人,廷尉府又没有主动抓人、立案、搞事情的权柄。
不管怎么看,廷尉府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刘琰是被关在廷尉府里。
料想再有变故,也不会让刘琰的坏脾气把事情搞砸。
现在看来,廷尉府的公务的确很稳妥,没有妨碍政务运转;可刘琰的私事,却把一切都毁了。
廖立沉吟时抬手抚须,只觉得毁的好,毁的妙。
此刻唯有静静等候,看蒋琬怎么说,看丞相怎么处理。
反正自己已经给胡氏的狂乱行为定性,就看刘琰敢不敢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把胡氏打死。
胡氏也是有娘家人的,引发舆论焦点后,就突然死了……娘家人肯定要讨一个公道。
最起码,要洗清胡氏身上的冤屈,不然牵连家族后,胡氏子弟、女眷头都抬不起,自然不可能正常发展。
胡氏若活着,城里城外风言风语,胡氏娘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可胡氏若因疯病而暴毙,死无对证,又亡者为大……胡氏家族自然要跳出来,争取洗掉身上的污水。
可这事情怎么洗?
这是洗不干净的,从正月中旬就有相关流言、议论,再到胡氏感染疯病这类说辞,怎么看都是欲盖弥彰。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