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也就不必细说,常规的入仕渠道就这么点,卡住后,你够强势,对方迟早得低头。
罗琼所举两名孝廉自然是京兆尹籍贯的士民,一个是新丰鲍出,特点是孝勇;一个是上雒曹响,特点是廉勇。
田信阅读罗琼的奏表:“鲍出字文才,京兆新丰人。少游侠。兴平中,三辅乱,出与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县,以饥饿,留其母守舍,相将行采蓬实,合得数升,使其二兄初、雅及其弟成持归,为母作食,独与小弟在后采蓬。”
“初等到家,而啖人贼数十人已掠其母,以绳贯其手掌,驱去。初等怖恐,不敢追逐。须臾,出从后到,知母为贼所掠,欲追贼。兄弟皆云:‘贼众,当如何?’出怒曰:‘有母而使贼贯其手,将去煮啖之,用活何为?’乃攘臂结衽独追之,行数里及贼。”
似乎当年逃难的灾民中,已经有了相互吃掉老弱的不成文规矩。
“贼望见出,乃共布阵待之。出到,回从一头斫贼四五人。贼走,复合聚围出,出跳越围斫之,又杀十馀人。时贼分布,驱出母前去。贼连击出,不胜,乃走与前辈合。出复追击之,还见其母与邻居妇人同贯相连,出遂复奋击贼。”
“贼问出曰:‘卿欲何得?’出责数贼,指其母以示之,贼乃解还出母。邻居妇人独不解,遥望出求哀。出复斫贼,贼谓出曰:‘已还卿母,何为不止?’”
“出又指哀求妇人:‘此我嫂也。’贼复解还之。”
“出得母还,遂相扶侍,客南阳。建安五年,关中始开,出来北归,而其母不能步行,兄弟欲共舆之。出以舆车历山险危,不如负之安稳,乃以笼盛其母,独自负之,到乡里。”
“乡里士大夫嘉其孝烈,欲荐州郡,郡辟召出,出曰:‘田民不堪冠带。’”
这是鲍出的简历,其后是罗琼的点评:“文才孝勇,三辅皆知。臣以为此贤良猛将蛰伏山野,静待公上,乃天授之才也。”
随后是曹响的简历,魏军军吏出身,襄樊一役被俘,因为出身关中,所以没有拉到临沮去种植牧草,被田信选拔,是当初八百虎牙金币拥有者之一,进击关中时,是怀远率的上校率长。
如今怀远率驻屯万年县,曹响也代理兼任万年县令。
举孝廉,是举荐德行出众的人才,这个人才正在当官的话……也不影响什么,大概就相当于‘赐同进士出身’。举方正、贤良、博士这批人,就相当于‘赐二甲进士出身’、‘赐一甲进士出身’。
第六百二十二章 出继
江都,元戚里,新的槐里侯田睿府邸。
田信的两个堂弟田广、田成一左一右搀扶祖父田维走入宽阔暖阁,入冬以来江都湿气入体,田维早年逃难途中也有旧伤,此刻才过几年好日子的老身板里外刺痛,表现的憔悴无力。
田维勉强坐在温暖石板火炕上,田广又将一领轻薄的蚕丝被披在他身上,田维环视厅中,大儿田睿坐在右侧前排,外孙杨衡也眉目堂堂坐在外围,两个孙儿一左一右搀扶自己。
左侧前排是即将出嫁的田嫦,以及三子遗留的孤女田娟,她们身后是田维小妾怀里抱着的孩儿,这个幼子前段时间已经有了名字,叫做田增泰。
有气无力喘息,田维目光落在田睿脸上:“昨夜梦中见兄长等故里乡人,兄长苦无血食。”
田睿忍着悲痛询问:“父亲如何回答?”
田维目光落到咿咿呀呀的幼子方向,反而另起话头:“三郎仅有孤女在世,百年之后也无血食,向我哭诉。我有意使阿成出继,做阿敏的嗣子。”
他身侧田成一愣,田睿不作考虑:“此孩儿夙愿也,三弟确该立有嗣子。”
这五年来他也努力过,也纳了一名襄阳大户出身的小寡妇做小妻,可至今未孕,没能扩大族裔,自然给三弟过继的人选只能从两个儿子里选。
见提到亡父的祭祀事宜,田娟不由低头默默垂泪,若不是田信为田敏夫妇一家绘画遗像,她已经快遗忘父母、兄长、姐姐的面容。
杨衡当即取来纸笔,田睿转身去拿厚厚的族谱,这是重新誊抄的族谱,上面盖了陈公国奉常衙署的官印,以银板做封面,是银册族谱。
以此做区别,田信一支是金册。
就这样,田睿书写一封上表朝堂需要备案、声明的奏表,次子田成就出继到弟弟田敏膝下。
田敏生前身后并没有爵位,所以过继过去不需要办理复杂的爵位承袭手续,属于族里内部事务;只是田成本人目前属于槐里侯第二序列的继承人,出继到田敏膝下,就剥夺了槐里侯的继承权。
可是呢,如果今后田广一脉有意外绝嗣的风险,真出现这种情况,槐里侯爵位出现近支争夺继承权的情况,有现在这封文书做证明,田成一脉的继承权是高于小叔父田增泰一脉的。
三恪家族册封以来,对军功爵位的继承法律有了一次正式、全面的律例调整。
原则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以及近支入嗣三条优先有序的继承原则。
当然了,女婿入继这种敏感、违反普世价值观念的条例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女子继承爵位的相关条例。
女子、女婿继承爵位这类事情太过敏感,田信连那么一点点话柄、言论都不敢宣传。
按照如今现行的《爵律》,获取爵位的当事人只要还有男性后裔,那么就能一直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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