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辽水流量、流经范围也大,从未驯服过,所以辽河口一带是巨大的沼泽烂地。
而辽隧,就是这片沼泽烂地的通道,是幽燕之地与辽东的唯一适合大部队行军的道路,十分重要。
“因故,大司马为公孙氏请封之事,恕我等不能通过。”
黄权回答时头垂下,不与关羽对视,显然是拒绝继续讨论,坚定了这个态度。
关羽沉吟,思索询问:“请封公爵确系大事,不该唐突贸然而行。那表封辽州牧、征夷大将军一事可有看法?”
“回大将军,朝廷恩威难加辽东公孙氏分毫,公孙氏于朝廷又无寸功,若遣朝中栋梁持重金厚礼渡渤海敕封,我恐事变于彼,我悔之无用。”
到目前为止,公孙氏还是曹魏的辽东郡守,实质控制辽东五郡,代表中枢向高句丽、朝鲜三韩收取税租。
根据各方面推算,公孙氏最少能动员五万左右的军队,其中甲兵最少也在一万,是一股重要的牵制力量。
可尚书台驳回了张飞的请封,张飞的请封和令公孙氏从属的策略已经过朝中公卿的朝议,按过去经验、程序来看,尚书台这里应该能顺利通过。
何况,尚书令、尚书左右仆射都是会参加、旁听公卿朝议的,当时没有表达出异议,怎么事情到了尚书台,就给统统否决了?
因此,问题没有出在尚书令、尚书左右仆射三人身上,应该出在别的地方。
关羽大概明了,这是田信突然翻越武关道,出现在南阳,正向江都移动引发的失控。
虽不在意料之中,但也不算太过意外。
车内无第三人,关羽询问:“可是兵部尚书邓芝封驳,拒不签字?”
“大将军,此系尚书台内事,焉能归责于一人?”
黄权抬起头看关羽,神情真切:“大将军持国当稳,不做,自是无错。若因辽东之事引来朝野诽议,朝局岂不趋于被动?”
“再者此一时彼一时,大司马表封辽东时,魏国正受粮荒,国势颓败人心离散。今魏国大破鲜卑,正是其士民欢欣鼓舞之际。休说区区公孙氏,就是我军,也要谨慎提防,不敢大意。”
说着起身长拜:“还请大将军三思。”
关羽只是静静看着黄权表态,这是在教自己怎么执宰朝纲?
闷闷吐出一个字:“可。”
第六百三十三章 拒绝
大将军府,关羽闷闷不乐,在内庭暖阁里抚琴,食指反复拨动几根琴弦,声乐一起一伏,也断断续续。
内庭走廊,得到召见的尚书仆射郭睦趋步而行,略带轻微喘息来到暖阁门外,拱手:“公上。”
“进来。”
关羽起身来到暖阁中间,也不作色,直问:“今日尚书台之中,何故生变?”
郭睦愕然,先是坐稳,回忆事端前后,回答:“公上,尚书台中兵部尚书邓伯苗以为不妥,我等亦深以为然。”
“那究竟是何缘故?”
关羽手里抓一枚玉环细细把玩:“可是孝先之故?”
“公上,与陈公虽有缘故,可具体事在问责。”
郭睦直言:“陈公若在北,不问朝中事务,我等自能声援大司马,助力此事,冒险发布诏书。”
说的很明白了,就是简单的担心问责。
不止是邓芝察觉招抚公孙氏存在风险,其他人都有一定看法,觉得有张飞一厢情愿的主观因素在影响;可出于制衡北府的朝廷大略来说,为附庸公孙氏而冒险发诏,属于一种行为正确。
为了正确而正确,所以朝议顺利通过,尚书台也能通过。
可偏偏,田信翻越南山出现在南阳,正向江都进发……如果尚书台在这个时候发布这个诏书,引发损失,那必须要有人负责。
尚书令、尚书仆射的责任不好细分,但绝对会落在兵部尚书邓芝,礼部尚书孟光这两个人尚书头上,或者一轻一重,谁都难跑。
仗着田信到来,也不想独力承担问责,所以邓芝站出来反对;孟光也跟着反对……如果其他人强行推动,通过,那出了事情,责任就跟邓芝、孟光无关。
很简单的事情,没人肯主动担责任,为张飞的计划做筹码、担保。
如果没有魏国大破鲜卑的事件,那张飞促成公孙氏内附,是有一定把握的,自然有人愿意冒险,跟着张飞赌一把。
可现在情况已经劣势,再为张飞计划去下注,怎么看怎么亏?
尚书台九个人,除了孟光是个添头,余下八个人都很重要,谁肯牺牲?
甚至,想牺牲自己的前途为张飞做担保,也是没有资格的,他们无法单独决定自己的仕途,或拿擅自拿这个做赌注。
关羽失望之色浮现,问:“难道邓芝不知道今后去向?”
“亦有所知。”
郭睦回答时垂头,邓芝会在明年正月的大朝会时被外放为郡守,所以现在尚书台的诏令签发即便追究责任,一时半会儿追不到邓芝头上。
如果邓芝明年还留在尚书台,那追责跑不了,该多少惩罚就多少惩罚。
可兵部尚书邓芝,下放为某郡郡守,那追责也就形式为主。
何况,帮了张飞一个忙,给足了关羽面子,真要追责,又能追多少责?
所以说的再直白点,在这一轮的抉择中,邓芝还是坚定的站到了北府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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