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跪下请旨:“侯爷们位贵心骄,若不招供,可用刑吗?”
“侯爵以上,不准见伤;侯爵以下,任你为之。”
毛骧领旨,与副手蒋譺各带锦衣卫士百余名,分了工,一溜小跑,出皇城,过大街,直奔几个侯爷家,分兵将侯府团团围住,向铁册军百户说明原由,直闯而入,先后向陆仲亨、唐胜宗、费聚道声“奉旨拿你”,锁了便走。几个侯爷不知所措,侯爷们的家眷先是惊疑,随后便哭成一团,声动街衢。毛骧、蒋譺又宣读了不准家眷家奴出入,先由锦衣卫士看管的圣谕,这才将几个侯爷带回皇城。 此时,消息早已传开,市民们围在侯府门前观看热闹,议论纷纷,有的说侯爷们定了太平不得享太平之福,甚是可怜;有的说侯爷们仗势欺压良民,早该受罚;有的猜皇上又要大开杀戒,百姓又要享受一回减免税赋的皇恩;有的怕像以往一样连坐者越扯越多到后来自己也不得干净……一时间的街谈巷议,全是三侯被捕这个主题。由于唐胜宗刚平息贵州蛮叛,更是议论重点。
三侯初时被分头押着,尚不心慌,以为铁券丹书能保他们的驾。在锦衣卫士公署里三人会了面,方才有些惧怯被打
成集团奸党。即至听清毛骧宣布的逮捕事由,方才大惊失色。叛国谋反可是灭族大罪,连铁券丹书也救他们不得。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同声大呼冤枉,要求与首告者对质,要求向皇帝面陈冤屈。
毛骧冷笑一声:“对质嘛,有你们的时机;面圣嘛,你们已没了资格———你们不再是侯爷而只是钦犯了。” 他们立即被褫去乌纱帽与紫蟒袍,分头接受审讯。三侯知此时此地一言丧家一言全家,相约宁做屈死鬼也不妄招乱供。
果然如毛骧所料,三侯不仅立而不跪,不肯招认叛反之罪,反而咆哮公堂,责骂毛骧身为皇帝近臣,不惟不替老上司与父执争辩,反而也相信那些奴才的诬告。几堂审下来,毫无结果。
毛骧、蒋谳自然不敢对三侯用刑,然而二人都是折磨犯人的行家里手,想出了许多让犯人受不了却又不留伤痕的办法:饭里莱里放极重的盐使犯人口渴,却又只给盐水解渴;白天夜晚不让犯人休息,轮番审讯;犯人实在困得不行,便将拨了牙的毒蛇放进他们的裤
裆之中……两天三夜之后,三侯再也支持不住,连站在滚烫的铁板上,裤裆里爬着毒蛇也要合眼睡去,毛骧便把他们扔到便池旁,让人们往他们脸上身上洒尿以打掉他们的贵族气派,先从人格上瓦解他们。三侯此时哪顾得许多,在便池旁美美睡去,一觉竟睡二十个时辰,等他们醒来,发现卧在便池之边,身上秽不可闻,而且值班的卫士正向他们脸上身上洒尿,愤恚欲死,连呼“士可杀不可辱,速杀我!”
可是他们求死不得,毛骧防范极严密极周到,叫他们要撞死缢死均不可能。然而他们又求生不得:在他们拒绝了猪狗般的食物与饮料之后,毛骧干脆断绝了食物供给,只给盐水,一连饿了渴了他们两天,他们明知盐水越喝越渴,也忍不住一饮再饮,最后唇开裂,嘴流血,他们决定索性渴死饿死。 但毛骧却带来几个太监,说是给他们开饭,三侯方奇怪他们没带食物何能开饭时,几个卫士上前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摁住,捏了鼻子,却叫三个太监分别向他们口中洒尿。
三
侯虽愤不欲生,却一点法也没有,只得吞下人世间最卑贱的太监的便溺。说也奇怪,这便溺到得口中,竟比甘露蜜水还香还甜,初时他们还忍着不想吞咽,到了第两三口却不由自主地牛饮鲸吸,惟恨其少。况且自念反正已受羞辱索性饮个痛怀,在征讨纳哈出时他们三人均绕道沙漠,不都喝过马溺吗?人溺毕竟还比马溺高出一等哩!
但毛骧在让他们饱饮便溺之后却不让他们进食,只是连续让他们饮尿充饥,到第四天,他们都动弹不得了,毛骧却又带来几个妓女,每人手端一碗黄澄澄的粥状物,分别喂了三侯一碗,毛骧这才笑吟吟地对三侯说道: “适才三位大人所食,乃这三个妓女的遗矢。”他回头对三妓说道,“你们不认识吧,这三位便是故吉安侯、延安侯与平凉侯,你们虽是下等妓女,出去说说你们今天的奇遇,保准门庭若市,身价百倍。”
三妓女惊得目瞪口呆,三侯爷羞得只想钻地。
毛骧挥走妓女,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的家小都在我的手里,
再不招认,我先让你们的女儿生下私娃,妻妾生下杂种,然后再叫她们一个个沿街买笑,自报门户;先让你们的儿子受尽屈辱,再让他们发呆发傻,疯癫而死。若然招了,可保你们的家小不死不辱,不流放不发卖。”
毛骧走后,三侯抱头痛哭了一阵,计议道: “为了家小,只得招了,但须求得万岁爷金口玉言,当面降旨免赦家小。毛骧辱我等太甚,亦当杀之。”
三侯于是叫卫士报告毛骧,见过皇上一面之后他们便写招状。毛骧见自己的折磨术奏效,便禀报皇帝。皇帝却也想亲耳听听他们的供词,便答应见他们一面。
毛骧给他们沐浴、更衣、熏香之后,威胁他们不准向皇帝喊冤叫屈,不准说狱中遭遇,只准老实招供,才把他们带入锦衣卫后面宫中的一间侧屋,然后轻轻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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