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先王的命令说:“王后没有恰当的嫡子,就选立年长的,年纪相当根据德行,德行相当根据占卜。”天子不立偏爱,公卿没有私心,这是古代的制度。穆后和太子寿早年去世,单氏、刘氏偏私助立了年幼的,来违犯先王的命令。请所有长于我或小于我的诸侯助我实现先王遗愿!
——这实在是一篇出色的讨恶缴文,我哪里还能改什么字,润什么色,干脆道:“可以啦,陛下,请出发时速派使臣送往各国吧!”
于是一篇名扬天下的天王“告诸侯书”就这样挥就了,它有幸留存于各国,并载于《春秋左传.昭公二十六年》(公元前516年)里,它也是世上唯一的一段未被扭曲的王子朝史事史言。
不几天,我们就随朝天王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楚国进发了。
......
在此还得说明一下,关于这道诏书,后来曾引起不断的争议。
据《左传》记载:“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干景之命,远晋之大,以专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为?’”
意即当鲁国大臣闵马父看到“西王”发来的这道诏告后说:“文辞是用来实行礼仪的。子朝以为有周景王的遗命,就疏远晋国这样的大国,一心想做天子,太不讲道理了,文辞再好有什么用处?”
后来有人贬王子朝,在解读文中“干景之命”之“干”时,往往理解为“干涉”,这并不太恰当。且不说“干”字可能是传抄时的“于”字之笔误,就古之“干”字而言,也有多重意思,非仅言“干涉”,而有“关联”之意(如“互不相干”)。退一步说,闵马父之批评,也是鲁国联盟晋国时拥“匄”倒“朝”后的一种宣传或说辞。
现代有人评论,这份声明,虽然是王子朝为自己政权合法性作辩解,可是他却做错了一件事。即在这份声明中,除了攻击单穆公与刘文公外,还责备晋国政府没有道义原则,是没有争取广泛的支持。
其实,周王室这场内乱,不仅是战国时韩非子早在《说疑》中曾明确指出的那样,并不是什么“王子朝之乱”,而是“单氏取周”,霸占王室的问题。当时各国朝廷也是卿大夫干政。如晋国的执政大臣范献子不仅与刘氏已联姻,也没把晋顷公放在眼里。此时“六卿”(指公元前546年——公元前497年在晋国出现的范、中行、智、韩、赵、魏六个世袭卿族)专权,已是后来“三家分晋”之先声。在“西王”姬朝《告各国诸侯书》中,若不揭露晋国拥“匄”的目的,而一直乞求他们帮助是毫无用处的。事实上是晋国卿大夫们为一己私利,早已从行动上在剿灭有主见、有作为的王子朝,并拒绝会见其派去的使臣,显然是没有遵从晋顷公“更审其事”之中立态度。
不过,再辩白这些已无大用处。当时天下分势已定,在此只是想真实讲述、客观看待历史罢了。
第十七章护藉奔楚54终于辞去
天日昭昭。
奔楚时,赖胭很是担心前程如何。
我微笑着,把当时所知道的情况与个人看法概述了一遍。
末了,赖胭忍不住走到跟前,帮我整理着衣领,问:“这能成吗?”
听此,我忍不住捂着她冰凉的双手,回道:
“就目前情况来看,只能这样做了,至于成不成,不是人力所能把握的东西。就拿楚国来说吧,目前他们正与吴国交战,而且新王刚立,哪有精力来顾及天王回位,只不过是天朝的声名尚在,晋军亦不敢太惹恼楚国。楚国呢,也不会无视这张飞来的‘天牌’......”
赖胭仍睁着大大的眼睛,似解非解:
“夫君! 那我们呢,就这样跟着天王到处跑吗?”
“也不一定,”我略作沉顿,“现在直接返乡,太危险了!待天王入楚安顿下来后,我们再择机请辞,回家看父母吧,天王会准允的。”
赖胭点点头,略有放心状。
说实在的,我也十分想念父母与子玉,好几年了,不知他们可安好?
——这一路途真是辛苦!
马车颠颠簸簸,还有坛坛罐罐之铜鼎铭文与一捆捆用黄丝绸包裹好的经典书简,颇费心思照料。每逢下雨,得用牛皮等物四处遮盖防湿防损,还怕会有晋军袭来,实在没睡一顿好觉。
赖胭呢,带着小儿子简儿,除照看行李及料理日常生活外,就是帮我呵护典籍。
宗儿一直守于天王驾旁,以尽御卫之责。
尽管如此,赖胭却十分沉着,只要在我身旁,只要能见到宗儿与简儿,她就无话可说了。
行进途中,我常望着苍茫的中原大地,衰草离离,血腥处处,心里不禁涌起那首著名的《黍离》之吟:
-
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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