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阿济格摇了摇头，道，“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管他呢。鏊拜，攻城！”
“是！”鏊拜早等得不耐烦了，将双腿一夹座下马，大喝一声：“孩儿们，给我杀！”
挥舞双刀，直扑上去。在他身后，数万虎狼之师，如同潮水一般，滚滚向前。
“快，出城迎敌！”马士英从未与满人作战过，还以为都像左良玉的部队那样不堪一击呢。
未曾想，他手下一支人马，刚到阵前，已经被鏊拜旋风一样，彻底冲垮。数员大将，在顷刻之间，被满人剁作肉酱。几乎没有停顿，他们又继续杀奔过来。
“快……快……”从未见过这等阵势的马士英，说话声音都哆嗦了，连声道：“快拉起吊桥……关城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鏊拜来势飞快，一马当先，冲进城来，将守门的兵士，全都砍死。
“嗒嗒——”他连人带马，冲上城来，真个所向无敌。明军的将领，一个个站都战不稳，手中握不住刀剑，谁敢上前？
眼见鏊拜凶神恶煞，直向自己扑来，马士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一声轰响，大小便一齐失禁。
“老匹夫——”鏊拜也不管那么多，上前来，一把拎起马士英，从城楼上倒掼下去：“下去吧！”
“杀——”城下，多铎一声令下，十数万大军，一齐跟进。黑压压一片，如滔天巨浪，席卷而至。
“饶命！”
“我们愿意投降！”
明军大小将领、士兵，一齐跪在地上，纷纷缴械。十几万部队，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哈哈——”多铎站在镇江城头上，意气风发，将剑一指，大声道：“马不卸鞍，人不卸甲，一鼓作气，给我杀进南京，活捉弘光小皇帝！”
兴宁宫中。弘光皇帝手执酒壶，正在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酒，一边斜着眼，看几个宫女，半裸身子，在表演艳舞。
忽然，一个太监屁滚尿流，从外面跑进来，道：“圣上，大事不好，马士英战败被俘，镇江失守！满人已经打到南京城下，正在攻城！大臣们都在朝廷上，请圣上速去呢！”
“什么？”弘光一听，险些被一口酒呛个半死。咳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问道：“那……我的二十多万军队呢？”
“都降了满人，现在，满人有四十万之众，而我们……我们城中，只有三千御林军……”太监哭着喊道，“圣上，咱们没有活路了，南京……保不住了……”
“请圣上升朝！”又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道，“大臣们——”
“呸！”弘光将手中酒壶，向他面门上掷过去，大声骂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升个屁朝！”
如此形势，似乎除了束手投降，或者像当年崇祯皇帝在李自成大顺军攻进北京城时，上吊自尽，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弘光皇帝看着愁眉苦脸的两个小太监，突然灵机一动，向其中一个和自己身材仿佛的命令道：“快，将你的衣服脱下来！”
“这——”小太监一愣，但这是皇帝的命令，只好赶紧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快给我换上！”弘光皇帝一边吩咐他，一边对另外一个太监道：“快去备两匹快马！”
换上太监的衣服，虽然紧巴巴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弘光皇帝又胡乱抓了两把泥土，在脸上涂抹了几下。
“圣上——”许多宫女，都是弘光皇帝平日里最宠幸的。如今，眼见他准备出逃，如此装扮，却又势必不能带自己前去，一个个都慌了。跪下来，有的上前抱着他的腿，有的磕头不止，一齐哭泣道：“不要丢下奴婢，奴婢愿意与圣上同生共死——”
“滚开！”平日里怜香惜玉的弘光皇帝，这时候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脚将身前的宫女踢开去，自己和另外一个跟随的太监，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圣上逃走了——”
“圣上已经离开南京，去芜湖投奔黄得功总兵去了——”
这一消息，迅速传到朝廷之上。金銮殿上，本来就六神无主的大臣们，一听这个消息，个个都傻了眼。
“圣上都逃走了，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看来，南京是保不住了！”
“咱们也快跑吧！”
一片议论声中，连宣布退朝的人也没有，一众文武官员，纷纷离开。偌大的金銮殿上，空空荡荡，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安静。
钱谦益呆呆地站在殿上。他挺直的腰背，正在一点点佝偻下去。孤独的身影，说不出来的冷清、疲惫。
“难道真的天意注定，要覆灭大明？”他的心中，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一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
本来，他还抱着满腹的希望。想继马士英之后，自己独掌大权，劝说弘光皇帝，将兵权交给自己，与满清决一死战。可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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