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的要求只是任官年限,由洛阳宫和碛南都督府双重监督;后者则是极大福利,五年免税,十年税赋酌定限免返。
只是计税需要大量的计吏,加上大唐目前主要还是以实物税为主,操作起来,有很大的问题。
可尽管如此,脑子只要转一转,套个马甲就能开捞。
借一个洛阳人的户口,在西域做免税买卖,这是最基本的。洛阳提供户籍,西域提供舞台,丝路就是联通市场的大动脉。
它并不直接让人口迁徙,但会增加中央和西域新土的联系。起先是有路子和有胆子的洛阳人先吃肉,过后兴许是有脑子和有银子的再喝汤,最后……多出来的兴许就会找个洛阳之外的婆娘,然后咬咬牙,跑去西域碰运气。
情况是多变的,方式是多样的,但不管怎么说,在舞台上多少有点追求的人,都会进行一场风险不算太大的冒险。
“还是老一套啊。”
听说了西域和洛阳的事情,老张知道,这一招以前叫“十年生聚”,后来叫“韬光养晦”,再后来叫“闷声发大财”……
当然了,这种都是实力不如人的憋大招。李董眼下搞的,大概就是虽然朕一身神装,但朕就是要猥琐。
第八十二章 损招
忙着拿到洛阳户口的外地人增加了,不过主力和士大夫们却没什么关系。即便是有人想要本着“仕途”前去冒险,但多半都是破落门庭,连寒门都算不上。上溯三代,能在隋朝混个九品官,就算是当地体面人家。
多的是工匠商人,乃至农户也是有的。
只是这些农户,又和小农大不一样,他们原本也许也是小农,但经历了华润号的大农庄之后,眼界已经迥然不同。
识字和不识字,使用工具和不使用工具,熟悉规则和不熟悉规则,遵守纪律和不遵守纪律……这些在千年以后都能立刻划分出生产效率的对比,在贞观十六年的当下,当然也是符合其“名实”的。
“当真要减免限返税赋?”
回长安照顾父亲的陆飞白回转荆楚行省之后,便带来了长安那边不少被“抛弃”之辈的疑惑。
“是真的不假,但师兄却要记住,朝廷可以做亏本买卖,皇帝是不会的。”
张德双手交叉,就这么坐在台桌前,正色道,“有些事情,外朝未必晓得多少,反而内府局的人要精明一些。”
“噢?和内府有干系?”
“师兄当年治黄陂,丁口造册几何?”
“沿用武德年红册,如何?”
“实际上,内府是知道黄陂县丁口年增约百分之二,除沔州特别之所外,淮南道诸县第一。”
张德看着陆飞白一脸的疑惑,然后又解释道,“正常年景,多是千分之七光景。”
“如此……”陆飞白竟是有些紧张,“如此说来,竟是三倍于……往、往年……”
“不错。”
小白师兄总算是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老张点点头:“此事,外朝实际是不知道的。我是指实数一事,外朝是不知道的。但吴王当年上疏,还是让外朝晓得,此间丁口增长规模极大。”
“为兄记得此事,因此事,玄成公还曾微服入楚。”
“那老货不去理他。”
张德摆摆手,接着道,“外朝不知道,但内廷是知道的。为什么知道,我就不同师兄多做解释。但师兄只要知道,举凡要冲特别之所,内廷对其丁口,不说是了如指掌,但还是有所估算。这十几年长安算学大兴,无甚出路的,多在内府挂名,长安城西那个算盘厂,便是拿俸禄的地界。”
“啊?!”
“啊甚么啊,离城西大讲堂不远,便是皇庄之一,再往西还设有一军寨,闲杂人等何尝能随意出入?”
“长安恁大,岂能事事晓得啊。”
小白师兄有点头大,于是道,“实不相瞒,这安黄观察使,为兄也是不想干的。若非大人强派,我便要辞官。如今也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着实难受。”
“先生非是为你一人,师兄应该是知晓的。”
“陆氏心血,岂能让我来担当!唉……”
要不是这是师兄,老张真想糊他熊脸,这没出息的。
“言归正传,师兄问我是不是真的减免限返税赋,我言及丁口增长,便是要告诉师兄。西域减免限返是真不假,不过,此间还有一法,却未言明。除大理寺之外,唯左右监门卫晓得。”
“法无不可告人,怎是这般遮掩?”
“未曾遮掩,只是不曾四处宣扬罢了。乃西域新土施行之特别法,恐为中国效仿。故而如此。”
陆飞白微微一愣:“孙君来过?”
“嗯。”
既然说大理寺知道,那最高法院院长肯定是知道的,孙伏伽其实也没什么建议权,当然他的权力也不算小,不过因为皇帝的缘故,大理寺卿更多是工具,皇帝要怎么用就怎么用,孙伏伽本身的意志是不做考量的。
“今年博陵崔氏覆灭,乃是‘知法犯法’,朝廷言崔氏非诸子均摊继承,以此为据,拿下了博陵崔氏。”
“虽是众人皆知,不过却也堂堂正正。”
“不错。”
张德点点头,“西域新土之特别法,却又有不同之处。”
话说到这里,陆飞白自然晓得和继承权有关,于是小声道:“莫非‘奸生子’亦能承继?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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