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举起手来!”苏军哨兵大声喝道。
杨奠坤立刻上前,用熟练的俄语说道:“我们是自己人,我要求见舒拉上尉。”
哨兵拿起电话,向上级汇报此事。不久,他走了过来,友好地示意跟他走。
三人被带到了一座木刻楞房内,里面烧着大铁炉(用汽油桶改装的),非常温暖。一个中士进来,给他们端来一盆菜汤和几块黑面包。大概是饿了的缘故,三个人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中士则在一旁偷偷地笑。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舒拉上尉来。于是三人便倒在大木床上睡了起来。
大约在半夜的时候,两名苏联军官走了进来,三人从梦中惊醒。
其中一名军官冲他们喊了一句:“米赫伊鲁!”
这是联络暗号,杨奠坤也立刻喊道:“米赫伊鲁。”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名军官说道:“我是舒拉上尉,负责送你们去莫斯科。”
杨奠坤马上说:“舒拉上尉,我看这里没有交通工具,能不能给我们搞几匹马来。”
舒拉上尉点点头,“没问题,明天我就给你带来几匹军马,送你们上路。”
果然,第二天,舒拉上尉带着一个士兵牵着马来接他们。不过只有两匹,而且也不是军马。
他们三个人只好替换着骑马,赶了大约三四十里,又坐了一段火车,到了奥洛维亚那亚,住进了当地驻军的招待所里。这里的条件非常好,有暖气、热水、浴室、卧室,三人洗了澡,吃了俄式午餐,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来了两位佩戴大尉、少校军衔的军人。
少校和气地说:“你们好,中国同志。在这里休息的好么?不要急,好好休息一阵,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另一名大尉又走到“茶炊”(铜制大茶壶)跟前,打开水龙头给他们泡了几杯热茶。
杨奠坤三人在这里感到了一种浓浓的战友情意。
几天过后,大尉送来了一封介绍信和两个证明文件,又每人发了500卢布,两套军服,把他们送上火车,沿着横跨欧亚大陆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向莫斯科进发。
经过15个昼夜的旅程颠簸,火车终于平安抵达莫斯科。三人在苏军总参情报部一位将军的家中借住一夜。第二天,正好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杨奠坤三人走到临街的阳台上,观看下面的街道。只见工人、学生穿着制服,打着红旗、标语、唱着歌前进。大家都被这欢乐的游行队伍感染了,不住在阳台上冲街上的队伍招手致意。
这时,一辆汽车停到楼下。房东老太太告诉大家,有人来接他们了。
几个人告别房东,坐上汽车,向莫斯科市郊驶去。
大约行驶了20公里,便到了苏军总参情报部军事情报学校。
这时,杨奠坤才发现这里各国的学员都有,德国人、波兰人、蒙古人、中国人。
在办公室里,校长缪勒尔亲切接见了大家。
缪勒尔拉住杨奠坤的手说:“杨,我很早就听到过你的名字,你为我们输送了许多优秀的学员,如今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杨奠坤用俄语回答:“校长同志,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共产党员,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情,请上级在这里考验我吧!”
缪勒尔拍了拍他的肩,“很好。你会在这里得到锻炼的。”停了停他又说:“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瓦尔德尔。”
当天,杨奠坤等人吃饭、洗澡、换衣服,开始了新的生活。而被称作“古斯达夫”的张逸仙和杨奠坤同住一个寝室。
第三期训练班共有12人,除杨奠坤三人外,还有一个叫“马克斯”的中国人,原名叫阎荆璞,营口人,曾当过卡车司机。另一个叫“威利”,是佳木斯人,原名王君。不久,在学校开课后又来了两个中国同志,一位叫“埃菲德”的奉天人,原名常杰男;另一位叫“普尔斯”,原名张明礼,他俩都是皮鞋工人。时间长了,大家才了解到,校长缪勒尔是位老共产党员,1917年就参加革命,在德国坐过牢,腿有风湿病,不时要发作。他为人很风趣,能用手势表达出丰富的思想内容。他的夫人是学校的厨房经理,照顾学校学员的饮食。他们的儿子叫鲁迪,在莫斯科一所航校学飞机驾驶,每天早出晚归。星期天便同学员们一起玩,和大家相处的非常好。
这几天没有开课,杨奠坤等三人都在学校里休息。一天,缪勒尔来到宿舍看望他们。
“瓦尔德尔,现在生活习惯了吧?”缪勒尔问。
杨奠坤回答道:“很好,要比我们在国内的条件好得多了。”
这时,有人敲门,杨奠坤立即把门打开,只见进来一个工人模样的苏联人,问有没有烟。
缪勒尔不高兴地将那人轰走,然后对杨奠坤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是谁就开门让他进来。你要知道,你们将来回国都负有重大责任,假若现在被人认识了,对你们将来有极大危险。”
这时大家才感受到学校的特殊性。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接触的第一条原则便是:叫你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其他不准打听。
一星期后,开始正式上课。课程是每天上一门。每天早上,从莫斯科派来一位教官,教一天,晚上回去;每隔五天休息。总课程是六个月零十八天。学习的课目有:秘密工作学,包括通讯传达法、药品贮藏法、情报员联络、侦察技术;政治学,包括马列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燃烧化学;爆破学;射击;格斗;车辆驾驶。除政治和秘密工作课程外,其他课程均注重实地操作。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