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流星!”
马云璐突然低呼。她们赶忙举首望向夜空,只见一枚巨大的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马云璐轻轻道:“传说,流星飞过时,若能在它消逝前将衣角打一个结,心中默想的愿望,就必定得以实现。”她转过兴奋得发红的小脸,向安罗珊和貂蝉骄傲地举起衣服的下摆,只见衣角上赫然打了一个结。
罗珊笑而不语,向自己的战袍指了指,马云璐看到她的衣角上也有一个结。二人一齐看向貂蝉,貂蝉轻柔地摊开双手,出乎意外的,在她光洁的衣角上什么都没有。
“好可惜,”马云璐惋惜道,“貂蝉姐姐没打成结,这样,愿望就没法实现了。”
貂蝉伸手拢了栊秀发,柔声道:“你们都是练武之人,动作可比我快多了。况且……”她顿了顿,柔和的笑容下面掩藏着深深的悲伤:“我也没什么可以许愿的事啊。”
马云璐信以为真,笑道:“安姐姐,你许了什么愿?”
安罗珊腼腆笑道:“默想许愿,说出来便不灵了。你又许了什么,可不可以和我说?”
马云璐大窘,摇头如拨浪鼓一般,只是不说。安罗珊笑着伸手去胳肢她,马云璐尖叫着反击,二人一同笑倒在走廊上。
貂蝉也在笑,她轻笑着看她们,看似舒服地靠在廊柱上,在安马二人看不见的角度缓缓伸手到右侧背后,轻柔地抚摸着细嫩水滑的丝质中衣的衣角,那里是一个细细小小的结。
※※※
向南眺望,黄河对岸黑漆漆的,燎原似的星火都已消失不见。
董昭微微皱起了清秀的眉毛,真髓竟然真的撤军了。
他原以为真髓定会迫于种种形势,不会北进反而向南拓展。那样选择,最符合逻辑,也最符合当前的军情。但是上次在温县官邸门口偶遇到化名贾通的真髓,自己对这一判断的信心不由极大动摇了。身为全军大将,竟然干冒奇险孤身刺探对手的军情,做出这种行为,怎可能只是简单地来和谈?
回想起那次在官邸门口时的偶遇,董昭不由沉吟起来。
从那人举手投足之间所流露出来的统帅气度来看,自己绝对不会料错,他必定就是敌军大将真髓。自己关于敌人不会北进的判断,很可能有严重的误差,关键在于判断的出发点,也就是对真髓此人,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料准。原本认为,一个人能布局杀死天下无敌的吕布,能统领数千人马屡次击败马超,必定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以利益为重,处事极为小心谨慎。但回想那见面的一瞬,董昭这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年轻人,举止虽然平和有礼,而内心实则刚烈不屈,全身更散发出一股犀利强韧的斗气。
那个真髓,分明就是一名经历无数次战场洗礼,在生死之间磨炼成熟的武人。
武人中熟知经史、饱读诗书的相当不少,文人中习武练剑、弓马娴熟的也有很多,所以实际上很难片面地将二者区分开来。但从脾气秉性上来看,武人与文人却有着本质性的差别。文人品格中占据首要位置的一般都是灵活的思维和圆滑的手腕;而武人品格中占据首要位置的却是坚定的意志和超凡的胆量。
从真髓的战绩来看,他确实当得上“心思缜密、城府深沉”的评语,但“头脑缜密、城府深沉”,却远不是他的全部。凌驾在他缜密心思之上的,是不可动摇的意志,敢于孤身犯险、奋起一博的胆量,以及面临任何对手都自认足以战而胜之的强大信心。
孤身出使,刺探军情,已充分暴露出他要趁目前马超势力衰弱,在河内并不十分稳固的局面,彻底将之消灭的意图。
自己虽然列举了一系列真髓北讨河内的困难,譬如洛阳废墟一片、河南人口离散、东西有韩遂曹操、粮草补给有严重困难,等等等等……但对这样的一个人来说,一旦下定目标就绝无更改的可能,至于将要面临的这些困难,对他来说不过是技术层面上需要解决的问题,又怎会因此而畏缩不前?
每每想到这里,董昭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在马超面前,未免将话说得太满了。
因此在真髓出使之后,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对岸的动向上,丝毫不敢疏漏。昨天得到真髓军后撤的消息,他不但没有因此得意,反而生怕是真髓欲擒故纵的诡计。在筹谋了整整一夜后,今天一大早起来,先将河防体系进行了重新布置,并且仔细巡视任何可能出现遗漏的地方,直忙到现在,才有工夫歇口气。
真髓那边,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但愿就这样下去,再这么平静地过上半个月,就一切都稳妥了。他心中默默想。主公那边的举措也正在秘密顺利地进行,只要再过半个月,天下就会发生前所未有的剧变,到了那时,真髓若还未能对河内发起进攻,他也就没这个机会了。
在自己的心头还有一根刺,眭固。
张杨被杀时,那厮在山中打猎,得知主君被杀后,他非但没有逃走,反而堂而皇之地回到了温县,向马超表示了效忠之意。他以眭固为张杨亲信为由,极力劝说马超将其处死,但原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马超,这次却不听劝阻起来。他非但未杀眭固,更调拨给那厮一千士兵,提拔他为温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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