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长邱会作准将介绍:
铁路直到满洲里和此地的路段,都可以使用。上次在齐齐哈尔缴获后运来海拉尔的汽油,存量至少还有3000吨,可以支撑到后方供应接济上。弹药是充足的,这方面没有困扰。但他要求,为了保险起见,还要尽快再调上来两三个汽车团。
政治部主任肖华少将表示乐观:
士气没说的!根本用不着动员,兵团上下,只怕你说不打。请战书已经压下来,不让再写了。但这"最后一仗"本身就是个动员令。指战员都想立下大功,衣锦还乡哪,气可鼓而不可泄呀!
林彪盘算着:手头这6个纵队,都是错过了"两江战役"或者"三江战役",没捞着大仗打,对于总前委"画句号"的部署,充满了渴望。
这份热情着实令人感动。如果证实这确实是个机会,林彪无疑会让他们满足愿望。但此刻,他恰恰不敢这样判断。
(909)
象一只机敏的斗兽,嗅觉中,他总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味儿。
虽然黑龙江北岸、外兴安岭以南的广大地区,确实就让那么一个伞兵旅"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占领了。地域辽阔、兵力短缺的敌人真就作不出什么有力的反击动作。
但他总感到这次不一样。
总前委上次就发来内部情报:苏联名将朱可夫已秘密来到远东。这位元帅决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对手。
军人的直感和素养告诉他,身经百战的、老练的朱可夫,决不会无所作为。即使苏联兵力集结再困难也罢。
那么,按兵不动,静心等待时机?这倒合乎自己心意。但怎么可能?被上下级耻笑为胆小鬼不说,时机会等待你么?一个冬天,刻苦耐寒的苏联人,会运来多少队伍?多少坦克?苏联只要确定了防守方针,赤塔就会永无夺取之日!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啊。
昨天,前锋部队一个机甲旅追击列柳申科残部,已前出至200公里开外的奥洛维扬纳亚小镇。电台架设完毕,报告情况正常,敌人继续狼狈溃退,无可疑迹象。
那么究竟你怕什么呢?
仅仅是所谓"直觉"?没有道理。摆不到桌面上来嘛。
反躬自问,自己真是缺乏魄力么?
……他仿佛看见毛泽东挺立着高大的身躯,有点不耐烦地听自己述说那些没有依据的理由。
……仿佛他正在在给自己解答"红旗到底能打多久"。仿佛听见那句令人刻骨铭心的批评:"你个娃娃,懂些什么?"
不。且慢,主席!听我一言:
赤塔真是那么重要么?我们劳师远征拿下它,究竟有多少好处?仗还有得打呀,来日方长哪!莫非你想一战定乾坤么?对手是苏联啊,这种念头想都不要想!
人家是工业国,人家的公民基本普及了七年制义务教育……我们大批的文盲战士,在境内打几场胜仗或许还行,深入敌境,要吃亏哟!
去日本,就非得带个赤塔去表功?虚荣嘛。南京谈判,就非得用赤塔表现战斗力?缺乏自信嘛。这要是党内民主生活会,我要批评你们了。领袖的高瞻远瞩、纵横捭阖;领袖的慎思明辩,都到哪里去了?把自己混同于普通老百姓嘛。
没有赤塔,我们或许少了一个耀眼的胜利,但可以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有了赤塔,我们却可能多了一个包袱,搞不好被它压垮。
这就是辩证法。你不是最讲辩证法么?
不。这次不管来自上下的压力多么大,我也横下一条心!
想到这里,他按捺不住,亲笔起草了那封著名的电报。完整地阐明理由后,思虑良久,加上末尾一句:
"请主席头脑清醒考虑之!"
(910)
中午阳光和煦,冬日积雪的菩提树大道上并不寒冷。两个人影慢慢走来。
一场"对德和约"的前期谈判使他们再次聚到一起。虽然这个技术性阶段本来不需要他们这一级出面。
在这个敏感时期,不适宜到对方国家出访--那会使国际社会产生猜测和误解。但他们确实感到有必要再次谈谈了。
上午,对德和约步骤的事务性会谈结束后,马歇尔提醒道:
"喂喂,老朋友,上次我们会谈结束,你有个什么建议来着?"
莫洛托夫明知故问:
"我有什么建议?我又会有什么建议?"
马歇尔挥挥手:
"算啦,这次我来邀请。我想看看冬天的菩提树大街呢。"
走到户外微寒而清新的空气中,马歇尔口中冒着呵气,直捷了当:
"我说人民委员同志,你们到底为什么不接受我们几国一再提出的停火建议?是觉得有必要、有能力继续打下去?还是觉得条件不公平?"
莫洛托夫慢吞吞:"哦……你在说东方。中国那件事。"
马歇尔气得跺脚,抬头望天:
"上帝……难道你们还在别处、同别的什么人在打仗么?"他看着突然变得迟钝、躲闪的莫洛托夫,很不满意。"如果你对这个话题需要回避,或者没有诚意,我们不谈也好。"
"将军,"莫洛托夫叫了一声,又默默地走一阵,才回身道:"那不是我--我个人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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