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对这次谈话一直记在心里。
陈果夫不愿下去做省主席,当然不是身体的原因,他是怕被蒋介石挤出中央,使CC派失去首领而陷于衰落,虽然有陈立夫,但毕竟孤掌难鸣。
另外,陈果夫在江苏任省主席五年,深知省主席不好当。蒋介石大搞独裁专制,一切权力都集中在中央,集中在蒋介石手中,什么事都要请示蒋介石,省主席只不过是个代理人而已。
陈果夫也看出来了,蒋介石千方百计地把他挤出中央,是为了扶植太子蒋经国,想法削弱CC派的势力,越是这样,陈果夫就千方百计赖在中央不走。蒋介石也拿他没办法。
陈果夫跟蒋介石发生顶撞以后,一时觉得解气,过了一些时日,又觉得心里不踏实,同时也觉得有些委屈。
他想起了20几年以前,与蒋介石蒋经国父子的一些交往。
蒋介石对蒋经国和蒋纬国非常钟爱,他评价二子说:“经儿可教,纬儿可爱。”所以对蒋经国的教育非常关心,他对奉化的学校不满意,就把蒋经国带到上海,在上海上学。
这时,蒋介石大部分时间是追随孙中山在广东,蒋经国在上海的生活也无人照顾,就把蒋经国托给了陈果夫。
1923年2月28日,蒋介石写信给蒋经国说:“每月可于果夫哥哥处,挪零用钱3元,如果想买各种书籍,并与果夫见商定为要。”
9月4日,蒋介石又给蒋经国写信说:“如有信件可托果夫哥哥写个信封寄出,你弟处应常通函问候。”
9月13日,蒋介石给蒋经国信中说:“再嘱你请果夫哥哥寄陈舜球银20元,给其做学费。”
9月14日信中说:“我上次托果夫转交你的信,想已收到了,我在这里很好,勿念。”
10月13日,又写信说:“你有空闲的时候,可以托果夫哥哥拣几本小说来看看。但小说不能做正项功课,只可算是解心都、发性灵的读物。”
蒋介石把在上海的财产也托陈果夫代为保管,甚至把自己1000多两银子的一个存折,也交给了陈果夫。
1926年,蒋介石第一次东征后,编写《曾朝治兵语录》,邮寄上海,托陈果夫付印。
由此可见,这些年月,蒋陈可谓相交莫逆,情同手足,陈果夫也不负蒋之重托,对蒋经国关怀备至,体贴人微,尽了义务和责任,蒋经国也常夸在口,感激不尽。
蒋介石不忘陈果夫照顾蒋经国之恩,对陈果夫的身体也备加关心照顾,这一点,陈果夫当然心里也十分明白。
1943年夏,陈果夫肺病加重,蒋介石每天派人送去牛乳两磅,供陈果夫营养身体用。
1948年7月,陈果夫去上海为吴倚沧治丧,由于连日辛劳,以致肺病发作,吐血不止。蒋介石又派人专程看望,并嘱咐他悉心静养。
陈果夫的病情加重,吐的多是瘀血,新药国内少,他打听到有一种叫药牛儿海蒙柏拉斯丁的止血好药,四处托人买,怎么也买不到,蒋介石听说了,让宋美龄到中美陆军医院去想办法,又派蒋纬国向美军索取。对此,陈果夫当然感激不尽。
1948年10月9日,陈果夫过生日。许多人送来了生日蛋糕和花篮,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9时许,蒋介石和蒋经国也来了,在陈果夫家呆了一刻钟才走。一是来祝贺陈果夫的生日,二是来看望陈果夫的病。
蒋介石说:“果夫今日面色尚好。”
陈果夫说:“面色好是因病中特别设法维护肠胃。肠胃之消化系统,犹之国家之经济机构,经济健全,所以虽有病,气色仍好。”
蒋介石笑笑说:“果夫真是久病成医啊。”
陈果夫听了也苦笑起来。
蒋介石又询问:“用中医治,还是用西医治?”
陈果夫说:“现在用西医,将来培补时需要中医。”
蒋介石说:“还是西医可靠。”
陈果夫说:“就是西医不能做整个计划,又中医有参茸一类补气之药,西医都不会用。”
陈果夫心里明白,蒋介石对自己身体上的关心亦真亦假,而在政治上对自己的排斥,却是千真万确,被蒋介石一脚踢开只是时间的问题。
随着抗战后蒋介石在内战战场上的不断失利,陈果夫和他的CC派对蒋介石的忠心也开始有所动摇。
1944年,国民党六大前夕,在陈果夫、陈立夫的怂恿下,各地的CC派分子发动了一场反对朱家骅继续担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拥戴陈果夫重新上台的运动。
朱家骅出任组织部长是蒋介石点的将,于是CC派在大攻朱家骅的同时,也公开指责蒋介石不民主。
这时,蒋介石和美国在史迪威去留问题上正闹得不可开交,不想内部再起纠纷,而且蒋介石在未来的“六大”上继续坐“总裁”的宝座,需要CC分子的支持,所以只得向二陈和CC系妥协。
这样,朱家骅交权,陈果夫又重新担任了中央组织部长。
1945年春,CC系组织各种座谈会,该派成员在会上慷慨陈词,揭露各种政治时弊,甚至公开指责蒋介石。
陈果夫出任财政委员会主任和中央农民银行董事长,本是蒋介石让他离开政治的一种手段。而蒋军在第三次内战中连连失利,陈果夫抓住这一事实,对蒋介石政府的政治进行公开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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