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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间谍战_[波]利奥波德·特雷伯【完结】(120)

  然而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苏勒兹·拉里维埃尔律师同马塔拉索律师一起负责为我辩护。1972年6 月23日,苏勒兹到华沙来看我,为我那个案子作准备。我们不能在住宅里谈话,于是便到公园里长时间散步,远远躲开那些包打听的耳朵,一看到有路人走近我们,就中断我们的谈话,转而大谈特谈天气。

  6 月26日,我送苏勒兹到机场去。 ‘不招自来”的出租汽车是没有里程计算表的。在反光镜里,我几次发现华沙当局——钉梢的——眼睛。我刚刚同我的朋友告别,转过身来,他就给七个身强体壮的“海关人员”拉走了。他给带到一个房间里,脱光了衣服,从头到脚搜查一遍。他的行李也遭到了仔细的检查,牙膏和刮脸肥皂的锡皮都给挤瘪了,胶卷被没收。苏勒兹拼命抱住他的皮包,就象落水的人抱住救生圈,还固执地拒绝把皮包打开。人家就威胁他,说要对他使用“粗鲁的办法”了.由于众寡悬殊,他只好认输。波兰警察抓走了有关我案子的材料.折腾了几个小时,最后,我的律师才获准登上飞机.我得悉这事后,马上就向中央委员会提出抗议。中央委员会是完全知道苏勒兹到华沙来的。当然他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从值班的官僚那里得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天真”得让你哭笑不得的答复:“毫无疑问,这不过是通常的海关检查罢了……”

  1972年7 月底,苏勒兹又来到华沙。他坚定不移,但处处提防——有了经验的律师是一个人顶两个人用的。我们立刻就发现,我们受到比上次更严密的监视。于是我们决定,如要交换意见就写在小纸头上,看过了就马上扔到抽水马桶去。我的律师十分气愤,问我“怎么能够这样生活呢? ”他在一张纸头上写上那出色的“三字经”。我起誓我离开这个地方时也要把这“三字经”写在最显眼的地方。这一次,苏勒兹离开了波兰,没有受到什么留难。在巴黎,我的朋友们继续保证给我积极的声援:1972年10月2 日,波兰共产党第一书记到巴黎进行国事访问,迎接他的是声援委员会印发的招贴,向他提出这个问题: 《特雷伯呢,盖莱克先生? 》另方面,社会党的领导在公报中提出了《令人痛心的特雷伯问题》。

  对罗歇先生的起诉定于月底开庭。我的律师要求法国内政部发给我通行证。为了支持我的要求,吉尔·佩罗以及《新观察家》周刊的记者伯纳德·格塔,鲁思,瓦伦蒂尼和克里斯琴·杰伦开始绝食斗争.法国内政部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是波兰政府不让我离境。

  这样,法国国家保卫局局长1972年10月26日到巴黎第十七初级法院出庭时,我并不在场。我所认识的朋友:海伦娜·包里奥尔,塞西尔·卡茨,勒德尔曼律师,克罗德·斯巴克,雅克·索科尔,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都到法庭为我作证。

  维科尔写信给法庭说:“我认为利奥波德·特雷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抵抗纳粹德国的一个伟大英雄。作为‘红色乐队’的领导人,他为最后胜利作出贡献,要比我所能作出的贡献大得无法比拟……”

  雷米上校得到过解放勋章,也来声援我。法庭宣读了他的信,他在信里写道:“如果我当时是在‘红色乐队’的队伍中作战,我会感到十分自豪能够有效地为盟军的胜利,因而也是为了法国的解放,贡献出力量。”

  吉尔·佩罗在他的证词中,回顾了“红色乐队”的历史,并确切而清楚地回答了所有问题。马塔拉索律师的辩论词很有力,根据充分和有说服力。苏勒兹律师发表了热情的辩护词,还揭发了这个案件的真正丑恶面:“我想知道盖世太保的所有这些人现在怎样了。我想过,我也进行过调查:希特勒的鹰犬罗德,曾经夸耀把‘红色乐队’的四十名战士送上了断头台,现在他是托纳斯的格拉斯赫登市副市长。他主持一个生意兴隆的法律事务所……

  “皮普过去专门收集受够刑讯的人的遗物……他两年前死了,他是汉堡的扶轮国际主席。

  “雷塞今天在斯图加特过着退休生活……

  “布拉格的刽子手潘维茨领着政府的津贴,是一家银行的代理人。所有这些人,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已经不算什么了:手上只沾了一点灰尘,吹一吹就吹跑了。我想到了这些人,又想到了特雷伯。”

  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束,罗歇先生就放弃了他在国家保卫部的职位,然后被任命为穆特埃莫塞尔省长。这情况是如此凑巧,以致当时的内政部长马塞林不得不写信给法庭解释说: “当然,这一任命和特雷伯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巧合而已……”

  当然,……法庭判决的是罗歇省长而不是国家保卫局局长。

  有一个时候,声援运动踏步不前。于是,法国,英国,荷兰,丹麦、瑞士的特雷伯委员会又于1973年3 月在伦敦举行会议,由法国社会党人斯科尔先生主持。

  我没有参加为我的问题而进行的辩论,却一直住在华沙,处境十分孤独。从1973年1 月23日起,我就受到监视,在我自己的住所里,我成了一个自由的囚犯。当局通过非正式的途径通知我说,我并没有受到警察的监视,对我采取的一切措施并没有其它目的,只不过为了“保证我的安全”罢了。可是,谁来威胁我呢? 我又威胁谁呢? 他们想把我怎么样呢? 他们有什么要责备我的呢? 我天天翻过来覆过去考虑这些问题,可是得不到答案。总之,我觉得,如果我不反抗的话,这种局面大概会继续下去,直到那一天,波兰政府为我举行堂皇的葬礼,送来鲜花和花圈为止。1973年9 月,我病倒了,病情很重。吉尔·佩罗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对我示意要采取最后措施了。以后,我就写信给中央委员会,并把信的内容通知各新闻通讯社:“我完全知道,我在电话里所说的每一句话,波兰警察局都给记录下来。因此我决定第一次把我在华沙不得不忍受的那种生活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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