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更多炮火,比起世界上任何一支海军曾向这么小一块地方发射过的炮火都多。
扭歪了的硫黄岛看上去“好象是一个海上妖怪,小小的死火山是它的头,海滩
区是脖子,其余一切长满灌木丛的、褐色的峭壁是躯体”。硫黄岛在猛烈的炮弹和
炸弹下扭曲,炮火掀起了一大片灰色的尘雾,使第五两栖部队旗舰“埃尔多拉多号”
上的人看不见登陆海滩。特纳上将已经从工作过度和神经疲竭引起的疾病中恢复过
来,来到现场亲自观看他的计划的精确进行。海军部长福雷斯特尔、他从前是海军
军官,也到船上激动地观看集中了这么强大的海军。当北方吹来一阵清风,将小小
的云朵从碧空中驱散时,特纳下了那道如今十分出名的命令:“登陆部队登陆!”
一批批的登陆艇和水陆两用车辆波浪翻腾地开往海滩,但是当它们登陆时,有素的
训练失灵了,因为他们的履带在细粉沙土里直打滑,刚出水边就不能前进了;从摺
钵山斜坡上打下来的炮弹和迫击炮冲散了前进部队,摺钵山的斜坡上炮火闪闪发光,
好象一颗圣诞树。
日本守军显然并没有被二万发海军重炮弹和数千吨炸弹所消灭。他们从山洞里
冒了出来,一批接一批地向着第一次进攻波中正在上岸的九千名海军陆战队员冲下
来,他们似乎对于美军的轰炸和炮击毫不在乎。
“好吧,准备好立刻撤出这个该死的地方,”托马斯·沃纳姆上校命令他的第
二十七海军陆战团,同时他们的水陆两用车辆穿过泡沫涌涌的浅滩前往红滩。过了
几分钟,《纽约人》周刊的记者约翰·拉德纳趴在地上了,身体紧压在滚热的黑沙
上,跟挤在身旁的几百人一样,但这些人至少还可以用步枪向日军回击来安慰自己。
“当你不再奔跑或挣扎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刻迫击炮弹在呼啸,炮弹在你跟前落下
爆炸。在一号和二号红滩的周围,士兵们象我们那样躺在战壕里,倾听着炮弹声,
挖掘着或者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周围的沙子。我们足足地被困了大约四十分钟。”
别的部队进展较好。第二十八海军陆战团的B 连在坦克的援助下冲出一条路,
不到九十分钟,越过了硫黄岛这块排骨的一千码宽的“骨头根”,去包围摺钵山的
基地。现在,在他们的右边,第二十七团终于开始向内陆朝着第一飞机场的环形防
线推进了。
“附近有着不少活着的日本人,”拉德纳写道,“因为每当海军的格鲁曼航空
公司的战斗机俯冲飞机场附近贴近我们右边的一点时,就有机关枪向他们开火。环
顾四周,我第一次有闲心想到硫黄岛真是多么可怜的一块土地,……没有水,几乎
看不见鸟,没有蝴蝶,看不出会有什么野兽生存——什么也没有,只有沙子和泥上,
驼背小山,矮树,刀刃般锐利的库奈草,里面繁殖着带有斑疹伤寒菌的小蜘蛛,还
有吹个不停的干燥的尘土飞扬的风。”
第四海军陆战师的各团已经进入到滩头阵地的左翼,他们有水陆两用车辆作为
掩护,帮助他们越过从海岸进入内陆的第一段几码远的重要地带。至于第五师的士
兵,他们第一次投入战斗,他们在猛烈的炮火下进行战斗,被一连串十五英尺深的
沙脊所阻挡,使得他们“就象要在一大箱松散麦子里战斗一样”。到了正午,他们
没有向内陆前进几步,倒是打烂了的、翻了个儿的水陆两用车辆堆在沙坝上到处都
是,提供了不少隐蔽所,至少可以躲避日军雷鸣一般的炮火。
第二十五海军陆战团的中士格雷迪·加兰特为那一个残酷的早晨的恐怖情景留
下了令人难忘的记载,当时《生活》杂志的记者罗伯特·谢罗德报道“有些地方有
很浓的焚烧肉体的气味”,第五师的士兵在奋力攀上在移动的黑色熔岩沙丘时,都
作呕欲吐:
想挖一个洞完全不可能。砂砾太滑,流动性大,又太轻,成不了型;它干得象
流沙,任何东西碰到它就被它埋了起来,每一个洞刚刚挖成就被填满。炮弹一个接
一个地呼啸而来把大扇金属门吹闭,冒着烟,在人们的头上打碎,扔过各种碎片、
零件。炮弹打向沙滩。砂砾散落在脸朝天躺着的一声不响、一动不动的伤员身上。
炮弹爆炸着,发出爆裂声、尖哨声,一个伤员从担架上坐起。他慢慢坐起,弯
着腰。他没有戴帽子,双臂笔直僵硬。……他就这样坐着——紧张、僵硬、身上的
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他坐着,张大着嘴,向两面伸出手臂……尖声地叫……尖
声地叫……尖声地叫……尖声地叫着。“天啊!我的天啊……全能的上帝!”这位
下士呜呜咽咽地倒在地上。
上午十一时,特纳发信号给尼米兹说:“八个营的兵力在坦克的掩护下于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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