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乜斜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的胡说八道不以为然。
“怎么?不相信?”我哈哈大笑起来,遂压低声音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罗成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也管得太宽了,京城有娈童癖好的官员,又何止一二,皇上都管不过来,难道你能管?”
我摇摇头,真说起这件事来又不禁有点来气:“我是看不惯他的霸道。那小兵这样受了侮辱,恐怕比死还难受。”
“好了好了,”罗成拍拍我的头,“只是一切需得小心,齐王我们还是惹不起的。”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当时我看他脱了裤子,估计决追不上我才这么做的。”
正说着,小楚在帐外喊:“将军。”在得到罗成许可后,便走了进来。只见他脸上有些沉重,禀道:“方才从殷将军的军中传出消息,称殷将军已故。”
我和罗成闻言,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对殷开山前几天染了风寒的事也有所闻,然而,一名身强体壮的勇将,怎么就因此而毙命?未等我想明白,罗成便执起我的手说:“走,去看看。”
我忙跟着他快步而去,来到殷开山帐前,只听到里面传出恸哭声,悲切得令人心痛。两人低身走入,殷开山的尸身正躺在榻上,脸色灰白。李世民正跪在榻前,执着死者的手,哭得死去活来。秦王妃默默地陪跪着,黯然垂泪。
周遭站了一圈人,正是李世民手下的诸位将领,均是神情悲切。虽说平素经历无数出生入死,但见战友病故,也是个个虎目含泪,凄惨之情令人不忍卒目。我虽与殷开山不是很熟悉,但在此情形下,心中也不由得一酸。
李世民泪流满腮,声音已然嘶哑,忽然一口气没接上,更是晕死了过去。众人大惊,急忙上前替他捶背掐人中,他方徐徐醒转,却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不禁凄然,想到当日李世民在浅水原一役中大败,本应追究责任,全靠殷开山和刘文静揽了罪责,李世民才得以保全,殷开山也因为此贬为庶人,后来因为再次立下战功才被官府原职。若不是他们俩,李世民肯定难逃其咎,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现在也难怪他如此悲痛。
只是无奈人死不能复生,大家轮流劝慰着,他才渐渐止了哭声,坐在地上看着殷开山,过了良久才沙哑地说:“命人送他回老家,好生安葬吧。”
跟着一群人默默地走出帐篷,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次出征,居然未遇敌便先损失一名大将,莫非是何不祥之兆?我的心有些不安,细细回忆了一下史书上所载,分明记得战争的结果是刘黑闼逃亡,虽有第二次卷土重来,但最终还是兵败身亡。我不禁暗暗耻笑着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迷信了。
我心念未毕,李世民的话却实实在在地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他失神地望着殷开山的尸首,喃喃说道:“难道天降凶兆,此战竟是必输无疑?”
身为主帅,居然在众将领面前说着此等动摇军心的话,我只觉得他是哭糊涂了。帐内各人顿时也是面面相觑。房玄龄立刻说道:“王爷,殷将军的死乃风寒引及旧伤复发所致,人之生老病死,不要过多猜测。”
李世民眼神一黯,涩声说:“玄龄,你替本王测几个字,看看此次征战结果,究竟会如何。”
我在心里叹了一声,想不到在此时刻,迷信的不止我一个。房玄龄只得躬身应道:“王爷请说。”
李世民站起来,慢慢踱了几步:“就测殷将军的名号吧。”
我不禁有点担忧,虽知道房玄龄才思敏捷,但也不知是否能自圆其说,让李世民放下心中这块石头。却见他不慌不忙,徐徐开口道:“《诗•召南•殷其靁》有云:‘殷其靁,在南山之阳。’殷,为雷声之动。震卦为雷,亦为龙也。开,亦张者,乃弓之上弦,为火卦戈兵之象。艮卦为山,取意东北者。合三字之说,正是真龙天子遣兵东北,真乃天意!”
“然而殷将军却在此时亡故,是否也是上天有所指示?”李世民依旧有所疑虑。
房玄龄缓缓摇着头:“测字之道,只针对字本身,与它是何人的姓氏无关。王爷大可随意拣几个不相干的字再测。”
“不需要了。”李世民的表情,看上去终于轻松了一些。或许他也只想寻个心理安慰而已。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不禁崇敬地看了看房玄龄,说他才思敏捷也好、信口开河也罢,总之一道难题便被他举重若轻地化解了。此时稳定李世民的情绪,便等于稳定军心。
卫兵取来白布,把殷开山的遗体盖了起来。正在此时,门口有人传报:“齐王到。”一阵冷风吹进,李元吉已经迈步而入。
只见他的长相实在对不起观众。我仔细观察着,发现他的五官若分开来看,也还过得去,但经过歪歪斜斜地一组合,竟变得如此猥琐。我曾在远远地见过李渊和李建成,都是长得颇为俊秀的男子,面前的李世民更说得上玉树临风。为何兄弟间的差异,就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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