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觉得终于是时候了,才开始询问她的私事。她说,我们身处的这栋家族资产已经三百多年了。山谷大部分土地都是她们家族的资产,几片农场则已经出租。她父亲是一位伯爵,居住于海外。母亲已逝世,剩下唯一的亲人是现在和先生、孩子住在布里斯托的姐姐。
这栋房子曾住了整个家族和好几位仆人,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这栋建筑物大部分被国防部征作英国皇家空军的地方指挥总部。此时,她的家人被移到东侧厅——至少东侧厅一直是整栋房子最讨人喜欢的地方。
战后,皇家空军撤离,房子被德比郡议会接管为办公室,而目前的租户(她的措辞)是1980年开始租下这里的。起先她的父母亲对美国宗教教派搬进来的事有些担心,但那时候家里需要钱,所以一切都很顺利。教会不公开讨论他们的教义,成员也都很有礼貌、很迷人。到现在,她自己或村庄居民也不觉得教会成员可能会做什么犯法的事。
此时我们已经用完午饭,马金太太端来一些咖啡。
我问:“所以,把我带到这里的那则报道,也就是那位神父同时在两地现身,是毫无根据的?”
凯特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教派仪式事实上是根据他们领袖的教导,法兰克林神父是有圣痕的人,也被认为可以同时在两地出现,但这种情形从来没被单独的见证人目击过。”
“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实在不确定,这次有一位本地医生涉入,不知为何,她跟一家小报说了些事,报社于是刊登了简短肤浅的事件说法。这是后来我才在村里听说的。我不觉得这会是真的,他们的领袖不是被关在美国的监狱吗?”
“如果这事确实发生了,那就很有趣了。”
“看起来比较像是个骗局。举例来说,艾丽兹医生怎么会知道神父长得什么样子?单凭任何一个会员的传言?”
“所以你早已知道这故事的真假?”
“但我想见你,这个男人能在两地同时出现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无法相信。”
凯特以一种认为我也会觉得有趣的态度微笑。但我一点也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说:“你为何不直接打电话给报社或写封信给我?”
“对,我可以这么做。但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认为的那种人,所以我想先见见你。”
“我不明白你为何认为这种宗教狂热教派和我有关?”
“只是刚好,你知道,那些具争议的幻觉假象等。”她再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你认为我是谁?”
“克莱夫·博登的儿子,不是吗?”
她试着迎向我的凝视,但不自觉地又将眼神移走。虽然没有其他事,但她紧张不安的逃避态度使交谈气氛显得紧绷,桌上剩下的午餐还摆在我们之间。
我说:“克莱夫是我的生父,但是我三岁时就被领养了。”
“嗯,我果然是对的,许多年前我们还小时就见过面了,你那时叫尼克。”
我说:“我可能那时太小了所以不记得,我们是在哪里见过面?”
“这里,在这栋房子里,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完全想不起来。”
“你有没有任何当时的记忆?”
“都是很零碎的片断,但是我对这房子的确一点印象也没有。这应该是会留给小孩印象的那种房子,不是吗?”
“好吧,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我妹妹就很讨厌这房子,恨不得赶快搬走。”她从身后的柜子拿出一个小铃铛,然后摇了两下,“通常午饭后我会喝点小酒,你要陪我喝一些吗?”
“好,谢谢。”
马金太太很快就出现,凯特站了起来说:“马金太太,卫斯理先生和我今天下午会待在会客室。”
走上宽阔的楼梯,我有一股想要逃避凯特·安吉尔和这房子的冲动。她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然而我却对那段人生不感兴趣。不管愿不愿意,很明显今天我不得不重新回到博登的身份。首先是一位博登写的书,现在是这个;一切都有关联。但我发觉凯特的好奇心并没有传染给我,为什么我要在乎那个抛弃我的男人和家族呢?
她带我进去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房间,还立刻关上门。她似乎感觉到了我想逃开的渴望,所以想尽可能留住我。
在沙发椅和一张靠背长椅之间的小桌上,有个银质托盘放着几瓶酒、几个玻璃杯和一桶冰块。其中一杯已装满酒,大概是马金太太准备的。
凯特示意我坐下,然后她问:“你要喝什么?”
事实上我是想喝杯啤酒,但托盘上只有烈酒。我说:“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这是美国威士忌酒加苏打水。你也要吗?”
我说好,看凯特调酒。她盘腿坐在靠背长椅上,然后一口气喝下半杯威士忌。
她问:“你可以待多久?”
“只够喝一杯的时间。”
“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谈,还有很多事想问你。”
我说:“我不认为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现在她比较镇定了,我开始以比较客观的角度来观察她,她和我年纪相仿,是个不难看的女人,很明显喜好杯中物,并已习惯酒精的作用。这让我觉得亲切,因为我周末也喜欢和朋友喝两杯。她的目光一直游移不定,令我很不安,就像是她看到有人在我背后动来动去,而我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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