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
鲍罗庭的个性很强,他在广州时,遇事不与广东区委商量,独断独行。他到汉口来后,
态度总算客气了一些。他把握着最高的决策,很少迁就我们的意见;至多也只是礼貌上征求
我们的同意而已。但他对湖北区委所领导的工农运动,却没有妄加干涉。他之所以如此,也
许是他只长于运用策略,其他则似非他之所长。而且事实上武汉的情况也不是他这个初来者
一时所能了解清楚的。
在鲍罗庭的政策之下,武汉局势将有重大的变化,这是很显然的。我只有将这些实况,
报告中共中央,请求郑重考虑,以期步调能够一致。我说明我不能抽身到上海去,要求中央
速来武汉。但中共中央在反蒋可能发生的后果上,似未予以充分的注意。它所给予我的指示,
并没有提出任何新的意见,只是赞成而已。可是后来,中共中央在上海所做的,显然又与武
汉方面的步调。并不完全一致。
联席会议在成立之初,主要任务是筹备在武汉建都事宜,并非以反蒋为重点。不过它多
64/185
----------------------- Page 216-----------------------
《我的回忆》第二册
多少少有以中枢自居的倾向,因为联席会议的委员们,觉得在迁都的过程中,不能使中枢的
职权一时中断,应把握时机,于筹备建都的任务之外,暂行负担起中枢的临时责任。但在蒋
氏看来,这无异是与他的权力对抗。
徐谦被选为联席会议的主席。他是个基督徒,以能代表冯玉祥的身份而当选为国民党政
府委员。他与国民党并无深厚渊源。他是一位热情的演说家,似不是一位特出的政治家。联
席会议的工作最初表现得茫无头绪,委员们大多忙于参加会议,发表动人的演说。
委员们的许多演说,大都说明国民政府迁都武汉的意义,要求人们拥护国民党中央的领
导。在这种气氛之下,党部和民众团体方面根据十月间国民党中央和各省市党部代表在广州
举行的联席会议的决议,进而提出了“欢迎汪精卫回国”、“要求汪蒋合作”、“提高党权”等
口号。这些声浪意在对蒋氏过份庞大的权力,稍予抑压,但在蒋氏看来,迎汪回国复职,就
无异是直接反对他。
邓演达在武汉行使总司令职权,采取了拥护联席会议的态度。他是总司令武汉行营的主
任,原应奉蒋氏之命行事,但他是著名的国民党左派,并非蒋氏所能完全支配。他和谭延闿
一样,认为国民党革命不能是军人所唱的独脚戏。也许他对蒋氏已往的一些命令,有过一些
反感。他尊重联席会议的决议;于是,总政治部所做的一些宣传工作,有了一些改变,如“拥
护蒋总司令”的口号已改为“拥护中央的领导”。因此,蒋氏的怒火,首先指向邓演达所主持
的总政治部,开始指摘总政治部的宣传不当。
鲍罗庭所曾向我表示的反蒋意向,那时似还未对外公开出来。他在忙着协助联席会议建
立政治秩序和政治权威。他所最注意的是外交和财政等类问题,而且负财政责任的宋子文,
和负外交责任的陈友仁又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们之间可以无所不谈。财政混乱状况的解除和
外交困难的应付,确也是联席会议急待解决的问题,鲍罗庭从这些工作下手,意在使联席会
议有积极的表现,俾能提高其职权;事实上也就是削减总司令的权力。
收回汉口英租界一幕,是联席会议第一次遇到的严重考验。国民政府的对英外交,原是
最为棘手的。一九二六年九月五日曾发生英舰炮击万县,死伤以千计的中国人的事件,激起
武汉方面的反英情绪。英国的政策一向是反对国民政府的,而国民革命的反帝运动也就是以
英国为主要对象。“外国人有好有坏,苏俄最好,德国次之,英国最可恶”这句话,成了当时
武汉人们的口头禅;在“集中目标反英”的口号之下,连反日情绪也显得松懈了,武汉方面
就没有发生过抵制日货的运动。
十二月二十六日,汉口曾举行反英市民大会。此次大会是因天津上海两地的英租界发生
压迫国民党的事件所引起。天津英租界当局曾封闭那里的国民党市党部,逮捕了国民党员十
七人,转交给张作霖,其中七人并为张作霖枪毙了。上海英租界当局又封闭了《民国日报》
—国民党机关报。此外,总税务司英人安格仑借款给张作霖作对付北伐军之用的消息,正在
盛传着。因此,那次武汉市民大会曾通过反英决议和反英宣言。
一九二七年一月最初的三天,武汉举行庆祝国民政府北迁和北伐胜利的大会。武汉市到
处都有宣传队在活动,反英宣传也是其中之一种。三日下午左右,总政治部所辖中央军事政
治学校武汉分校的宣传队,在江汉关附近,毗连英租界的广场上,集合了不少的民众,举行
讲演会。驻扎汇丰银行的英水兵出动干涉,死伤民众多人。这事件立即震动了武汉。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