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当务之急,那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者所应当作得出来的结论。
但斯大林性情粗暴,急功近利,反对布哈林王道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他过份恐惧外
力侵袭,国人反侧,抱定“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之旨,制敌机先,确保胜利。拿他自
己的话说,即是要解决“谁战胜谁”的问题。他在俄共党内消灭托派和有派,反对主义运动
的领袖,包括调和派、两面派;进行大清党、大清算;他又在苏联国内,消灭富农,清算专
家军人,整肃暗害者;一切的一切,闹得天昏地暗。苏联没有因此灭亡,真是万幸之极。
斯大林缺乏国际知识,似是定论。他的那些第三时期—战争与革命时期、资本主义总危
机、社会法西斯等等,都是不切实际的武断想法。在他的淫威之下,共产国际内那些老成持
重的人物,如柏金斯基、枯西宁等人,大多嚓若寒蝉,不能有所作为;得势的多是小人,像
米夫之流。读者只要回味一下斯大林在中国搞苏维埃,和我说及的米夫一些低级表演,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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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道斯大林的胡作胡为到了什么程度。
我的思想已由不满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某些作为,发展到厌恶斯大林的整个领导。我沉默
已久,是到了发泄的时机么?明知不能讲理,绝无回天之力,难道要以卵击石么?一切都要
我回国去碰运气。我对共产国际表示忠诚后,可以完全遵守我的诺言,不再在过去的问题上
批评共产国际;为了顾全大局,反对斯大林的思想也可暂不公开。但根据中国实况,来决定
我的作为,那是无论如何不受约束的。
一九三〇年十月中旬,柏金斯基约我见面,郑重的问我:如果共产国际决定派我回国去,
我的反应如何?我回答:回中国战场上去与我的伙伴们一同奋斗,实属义不容辞。他欣然的
说:那很好;我们相信你是一位好战士,但有一点我必须向你说:你对共产国际的不满由来
已久,迄今没有看见你有什么回心转意的表示,我们固然不计较过去的事,却关心你现在是
不是拥护共产国际的路线?是不是会在紧急关头,像李立三一样,也反共产国际?因此,我
们希望你有明确的表示。
柏金斯基这番话,自然是代表共产国际首脑们的意旨,并经过克里姆林宫大老板的认可
的。他们鉴于九月廿八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三中全会,仍没有克服立三路线的错误,中共党
内纷争,依然汹涌,所以才要派我回国去。我本着愿付代价的心情回答他:我决在适当的场
合,表示我拥护共产国际的立场。柏金斯基听了我这句话,紧握着我的手,表示满意。
十月下旬,李立三来到了莫斯科。这位失去用武之地的英雄,闲居下来,没有什么人和
他来往,共产国际首脑们大概是要他反省一个短时期。我们每天都见面,往往一谈就是半天。
他在国内采取过反对我的态度,但这时我又成为他亲爱的大阿哥了。我不公开指责他的错误,
只鼓励他安心的住下来学习。这位个性好动而又风流调镜的李立三,虽处逆境,仍若无其事
的与女朋友们交往,以冲淡他的苦闷。
十一月中旬(约在李立三来后的三星期),共产国际主席团开会讨论立三路线,被指为半
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李立三,首先发言。他高声承认他完全错了;一切对于他的反共产国际和
半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指责,他都无条件的接受,认为这是帮助他改正错误。不过他申述他并
没有实际作过反共产国际行动,因此他已遵命来莫斯科,接受制裁。他这种从善如流的天才,
使人叹服。
有匈牙利的列宁之称的伯拉昆,继起发言,表示不相信李立三已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他
讥讽李立三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曾那么轰轰烈烈的反共产国际,如今又表现得这么忠
诚的拥护共产国际,一夜之间判若两人!他以自己为例,追述他从前犯过错误,经过好几年
的深思熟虑,才有相当的了解。他要求李立三作深刻的反省,不只口头承认错误就算。
我继伯拉昆之后发言,赞成伯拉昆的说法,认为要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决不是容易的
事。我指出我自己在国共合作时期及以后,对共产国际领导中国革命,曾有若干不满,这些
不满多半是出于我自己的错误,最近一年在莫斯科学习的结果,我才认识了这一点。我愿与
李立三同志互相鼓励,互相督促,更深一层去了解自己的错误,站在拥护共产国际的立场,
尽自己所应尽的职责。
这次会议发言的人很多,大家都淋漓尽致的检讨李立三的错误,不过并没有作出结论。
我在会议上,算是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接着,我就将发言的记录加以修正并署名,
当作我承认错误,表示拥护共产国际的声明书。共产国际对于我那次发言,表示满意,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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