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都是“进士”、“举人”出身的各京曹,所以充满了衙门的气味。宣统元年(一九○九年)十一月筹办
分科,设经、法、文、格致、农、工、商七科。民国成立,改称为北京大学,由严复、胡仁源先后任校长,
至民国五年(二九一六年)胡仁源赴美,始由蔡元培继任校长。这是中国一间最早由官办的正式大学。
② 康有为的《大同书》在一九一三年陆续刊登于《不忍杂志》,主要主张为破除国界、毁灭家族、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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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消私有财产,以进人类于大同的世界,这在当时不能不说是最急进了。中华书局有单印本。
第六章 “救国第一”
欧战期间,日本独霸东亚侵略中国的野心,日甚一日的付诸行动。它为了实现一九一五
年的二十一条要求,多方干预中国内政、企图在北京制造出一个亲日政府,这使扰攘不安的
中国政局更行混乱,也使中国人民的反日怒潮汹涌澎湃起来。新文花运动以内部革新为主要
标志,也曾引起新旧之争,反日则是当时爱国运动的主要内涵,又使人们不计思想分歧,趋
于团结。“救国第一”的呼声喊了出来,成为五四运动的前奏。
袁世凯虽然死了,但他所培植的北洋军阀势力,依然统治着北京政府。段祺瑞继袁世凯
而当权,其资望实力不如袁世凯,而专横跋扈则殊不少逊。
一九一七年八月十四日,段祺瑞明令对德奥宣战。这件事他与日本早有默契。日本企图
在共同参战的名义之下,进一步控制中国。段则企图在这一名义之下,扩充他的军事实力,
以获得财政上的支持。一九一七—一八年间,段氏先后向日本借款近一亿五千万元,借款条
件于中国极端不利。
当时一般青年愤恨日本的侵略,对于段祺瑞的亲日卖国行为,尤为切齿。可是他们目击
现实政治的混乱腐败,多表示鄙薄不愿与闻,即对孙中山所领导的国民党,也因其内部混乱
及反日面目的不够鲜明,不寄予甚大的希望。虽然青年们觉得反日爱国为不可放弃的天职,
可是没有组织,发动不起来,甚至有些人惧怕会因此卷入现实政治漩涡中去。一部分青年从
事新文化运动,也有不多谈现实政治的倾向。
一九一八年五月七日,留日学生因抗议中日东京会议所签订的《中日两国防敌协约》,
被日本警察逮捕多人,激起一千多个留日学生罢读归国的事件。其中一部分人回到北京,痛
陈在东京受辱的情形,引起北京学生的广大同情。少数热心同学发起,在北大第三院举行学
生大会,听取归国留日学生代表报告,并商讨响应办法。五月廿一日,北京各大学一千多学
生和少数天津学生代表结队向总统府请愿,反对这一协约的签订。同时以反对向日借款、取
消二十一条、收回山东权益等为请愿的更广泛目标。这次请愿是十分温和的,类似康有为的
公车上书,由四个代表捧着请愿书,恭而且敬的求见总统。我们大队学生则在新华门外肃静
等候;既没有人演说,也没有标语口号,市民也不知道学生们在做甚么。这次请愿毫无结果,
四个代表并未见着徐世昌总统,仅由其秘书代见,答应将请愿书转陈。四个代表步出总统府
向大队约略报告数语,大伙儿也就跟着朝回走。当时我身历其境、真是觉得太不够味。幸好
有一位天津学生代表郭隆贞女士在总统府门前大哭大闹一顿,表示抗议,才显示了一点热烈
的情绪。
因为受了那次请愿的刺激,我和少数热心分子常向同学大声疾呼的指出:北京的学生死
气沉沉,有类于冷血动物,爱国热情固比不上留日学生,甚至比之天津一个中学女生郭隆贞
也大有逊色。这种说法普引起大批同学的共鸣。然而当时北大同学对于救国的意见并不完全
一致,大体有三种看法:第一,不少同学主张由爱国人士逐渐展开活动,获得人民支持,将
来这些爱国者能进入国会,掌握政权,形成政治上的新风气,救国才有办法。第二,醉心新
文化运动的人物认为还应当加强新文化运动,才是救国的正当途径。第三,一般急进的同学
们,包括我自己在内,则认为应当从事彻底革命,推翻亲日派的统治。同学们往往成群的聚
集在寝室里辩论这问题,而我的房间也是这风暴的一个中心。结果大致得到“救国第一”的
结论。我们认为救国运动是全体同学应该参加的,救国高于一切,从最守旧的人,直到最急
进的无政府主义者都应一致奋起“救国”。
既然要救国,就要组织一个团体,发行一种刊物,作为行动的第一步。当时这种组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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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体的想法颇为流行,不少有抱负的青年人都想藉以一试身手,登高一鸣,于是我和一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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