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我把同志们所告诉我的故事,与我这两天来的亲身经历互相印证,大体都是事实。我觉
得中共中央由于苏维埃政策的错误,招致了军事失败,如今只有乞怜于控制手段。我也觉得
这是毛泽东等老游击家和张闻天秦邦宪等留俄派,联合一起对付我的局面。我相信我有责任
纠正那些同志的错误,挽救中共的失败。我相信再次严重关头,不易爆发党内争论,内部一
致高于一切,也觉得中共中央和一方面军,其中也不乏深明大义的人,如朱德的态度就是好
例子。我要尝试一下用较温和的办法,来谋取改革的实效。
因而我向四方面军的同志们表示,中共中央经过长期艰苦遭遇,可能已形成一些错误观
念,如今我参加中央工作,可以力谋改善。我们应在党内团结和一、四两方面军密切合作的
前提下,提供我们的意见。同志们也不可对集中毛儿盖准备北进的军事计划,过分表示怀疑。
因为,即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也比党内发生纷争要好些。我劝告同志们冷静忍耐,以便我
有转圜的机会。
第三天清晨,我摒挡一切,也向卓克基出发了。我们从历年错误政策中和游击战争中所
积累下来的毒瘤,从此日渐发作,而懋功三天之会和我此后较温和的努力,事实证明是药不
对症的。
① 一九二七年南昌暴动时,我和朱德在广东东北的梅县三河坝分手,从此,他即带着一千多人的部队,
在鄂赣边区打游击。一别八年,至此我们才重逢。
② 一九三三年十二月新疆盛世才部撤回迪化,马仲英即通电拥刘文龙为主席,要求盛世才退出迪化,
盛世才敉平马仲英叛变的战事就这样发生了,一直到一九三四年二月,盛世才获得苏联的支持,才把马仲英
打败。
第三章 毛儿盖会议
党内歧见迅即发展为全面性,我和四方面军的同志们指责中央的领导不正确,中央的大
多数人则坚持中央的政策完全正确,不稍让步。毛儿盖会议原是企图弥缝歧见,但又因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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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多数过份坚持己见而宣告失败。这就使党的处境更形恶化。
中共中央多数以毛泽东为首,原冀迅速北进,但因川甘边境情况不明,胡宗南部控制了
松潘及其以北一带要冲,我军不易顺利通过,所以在卓克基北部地区停留下来。他们一面命
令先头部队查明北进道路,一面电令徐向前陈昌浩等四方面军的重要干部赶来会晤,以解决
中央军委会直接指挥四方面军的一些实际问题。
我离开无边到达卓克基东北中央驻地时,我的住处竟被安置在离其他中央委员宿营地有
好几里路的村庄上,没有甚么中央的人来找我。我似是已被贬斥了的人员。我保持冷静,一
切不闻不问,乐得暂时休息一下。不两天,徐向前陈昌浩等四方面军的干部们陆续赶来了,
他们都来看我,我告以抚边会谈的一些实况,并要求他们服从中央军事委员会的直接指挥。
当时,由于一、四两方面军的干部接触较多,双方隔阂日甚一日。一方面军干部不但抹
杀了四方面军英勇奋斗的经历,而且作了各种不必要的批评,如说四方面军脱离了中央的正
确领导,不免有军阀习气等等。四方面军干部也忽视一方面军的光荣记录,同样做些不必要
的批评,例如说他们丧失斗志等等。这些批评激起了感情作用,在感情冲动之下,一切是非
黑白反而模糊了。
这些现象的形成,显然中共中央要负责任。他们没有充分认识中央现在是寄居在军队之
中,任何党内歧见都易转化为两军之间的隔阂。他们北进之心太急,一切草草了事,忽略了
使两军互相了解的必要。他们对中央的威信估计过高,忽视了一般同志的不满情绪。
四方面军的干部纷纷向中央质问,其要点大致是:为甚么中央要急于北进?为甚么放弃
茂县北川和懋功以南一带向东南发展的据点?何以见得在这一带多留几天就会被敌人封锁、
成为瓮中之鳖?为甚么不抽出时间好好开几次会议,将一切问题讨论清楚?为甚么不先了解
四方面军的情况,就批评它的领导?一、四两方面军初会,为甚么不让两军干部互相了解、
互相学习?为甚么中央要在一方面军干部中散步不满四方面军的闲话?这一类的问题都是中
央要人们不易解释清楚的。
因为这些问题得不到解答,他们进而批评中央歧视四方面军、不将它当作嫡系部队;中
央领导有了毛病,因而做事章法很乱;北进是逃跑,“我能住,寇亦能住”是人人皆知的简单
道理,这不过是牺牲军队,让少数人逃到外蒙古去的做法;中央批评四方面军的领导,无非
是偏见作崇。四方面军干部特别反对中央对我的歧视,表示只有我能代表四方面军多数同志
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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