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所预料不到的。
当时人们的抗日情绪达到了沸腾点,延安自然也不例外。毛泽东等利用这种兴奋的情绪,
大声疾呼——在全国范围内,抗日不分党派,只要抗日,便是一家人。在中共和红军内,毛
泽东同样号召抗日高于一切,并说明现在我们对国民党和蒋介石都讲团结,中共内部更应不
分彼此,忘记过去的党内斗争,一致团结为抗日而努力。这些号召,不仅激励士气,而且这
顶抗日的大帽子,可以掩护一切。主要是使野心家,能在这顶大帽子之下,实现自私的勾当。
有识之士,对抗日前途当时都不敢过分乐观。他们强调,中国不得不抗日,与其不抵抗
而亡国,不如起而抵抗,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们希望中国能够及时得到友邦的援助,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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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在日本军事压力之下,中途与日本妥协。他们不希望亲日派或对日妥协分子,乘机抬头,并
相信抗日势力的团结能够压抑投降论者的言论。这些善良的希望往往集中到一点,即是抗日
无论如何艰巨,最重要的是全国抗日政府的体系,能够始终维持不坠。即使中国受尽折磨,
只要统一的抗日政府存在,将来总有翻身之一日。
这种忧时忧国的论调,在延安也有一些高级知识分子,慎重提出过。但毛泽东等不予重
视,中共的要人们,也和普通群众一样,高呼抗日必胜,抗战到底,反对唯武器论,反对抗
日缺乏信心等等。他们口中所喊的,与他们心中所想的并不一致,这是有许多事实可以证明
的。
当时国共关系,相当微妙。这两个由敌而友的新伙伴,一面高唱共赴国难,竞相表演好
的姿态,另一面是同床异梦,互相猜疑。这些勇于内争的角色,在民族大义面前,似都缺乏
应有的气魄。
卢沟桥战争发生之处,毛泽东等很耽心南京不能坚持抗战,因此在为南京政府坚持抗日
打气。当年八月初,中日战争正在华北大规模进行,于是毛泽东等放心了。他公开表示:“蒋
介石这股祸水终于撞向日本那边去了。”张闻天也很得意的说:“抗战终于爆发了,蒋介石已
无力危害我们。”这些话不仅反应出国共间多年的怨仇,而且暴露出对内仍重于对外的想法。
七七事变以前,南京政府,大体上没有干预延安的事。抗战爆发后,双发接触频繁,大
概南京政府也想知道一些延安的内情,陕西省政府委任一个延安县长,径来延安就职,国民
党陕西省党部,也派人到延安,设立县党部。南京政府曾屡次催促,中共军队从速改编,开
赴山西前线,并准备派联络参谋到延安来。这些事曾引起毛泽东等的极大反感,认为是渗透
捣乱行为,不利于中共。毛泽东、张闻天等开始夸大其词的说:“蒋介石对外虽然抗战,但对
内依然是像以往那样反动。”因此他们断言,国民党抗战不会有好结果,不是在战争中一败涂
地,便会中途妥协。他们开始扬言,中共所领导的军队,不会受到国民党政府的平等待遇了;
如果听任国民党将领们的指挥,那么,红军可能被送到前线去充当日军炮火的牺牲品。如果
中共所领导的军事力量被牺牲了,国民党便会乘势压迫丧失了军事本钱的中共。这些想法,
就是毛泽东和张闻天等,后来在洛川会议所提出的中共抗日政策的出发点。
七七事变后,我这个住在延安城外山上的人,仍然没有参加中共中央的会议,也不愿预
闻中共中央的事,但常被邀到延安城内去参加时局的讨论。我回想中共这多年来,搞苏维埃
和土地革命,现在回过头来,国共第二次合作,反对日本侵略,奋斗目标,仍然是民族主义,
换句话说,就是不使中国沦为日本的殖民地。对此我曾感慨万端,深深觉得,中共一向都为
左倾空谈所误,现在如果还不老老实实做些抗日工作,很有可能成为民族的罪人。
从这些思想出发,我曾向毛泽、张闻天等,先后表示过我对抗战的基本看法。我们谈到
国民党问题的时候,我曾说到国民党能这样坚决抗战,已属难能可贵,而且可能在对内政策
上有若干改善。谈到国共关系时,我也表示,国共第一次合作,是两党完全混在一块,因此
吵闹不休,现在国共两党的界限分得很清楚,适宜于互相竞赛,可以避免彼此间的许多冲突。
说到抗日前途时,我主张中共应采取积极政策,团结抗日势力,促进国民党政府的进步,务
使日本侵略不易得逞。这些初步性质的谈话,当时还未引起辩论和争执。
抗战初期,到处一片热烈气氛,人们都为抗日热情所鼓舞。南京西安等地的使者,上海
等地的新闻记者,不断的访问延安。其中最重要的,是南京派来的一个军政视察团,由十余
高级军政官吏所组成,其使命又与国共合作大有关系。我被邀请和毛泽东、朱德、刘伯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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