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奥雷拓普打断他：「无需再多言。」其实他自己心里担心同一件事，但也正因如此，他不能放任部下这麽思考，弟兄需要怀抱一丝希望，需要相信飞船迟早会瘫痪，即便这丝希望是如此渺茫。「回到我刚刚说的，如果黑人达成任务，红衫军就失去补给，而如果我们已经进了柯威塔人的阵地，那你们说说看，他们要从哪找到补给?」
大部分人一时面面相觑，只有托摩奇奇马上听懂个中奥妙。他点点头，用母语对着身边勇士说了些话。
帕门特第二个会意过来：「他们得攻击柯威塔人，但这真的是个险步，将军。要是印第安人怪罪在我们头上又如何?」
「他们会怪谁，酋长?」奥雷拓普问托摩奇奇。
老人没有想超过一秒钟便回答：「红衫军。」
「没错，印第安人为了复仇、为了荣誉、也为了战利品这三个理由出手对付他们，红衫军敢打劫他们的农庄，就得付出代价，其实就作战而言未必会是多大助力，但可以逼柯威塔人也加入我们这边。」
「却也可能害富兰克林正在进行的谈判破局。」
「如果他们还没谈好，就一定是撕破脸了。」奥雷拓普回答。
「柯威塔人阴晴不定，我们闯过去，他们搞不好会发火。」
「总得赌一赌。」
「还有一件事情要考量，长官。」史摩斯中尉说：「一旦我们转往西部，那麽会与侯国以及另一边的部队分开吧?这样我们回得了头吗?」
「好了，各位。」奥雷拓普严肃地说：「回头本来就不是重点，我们的任务是要将红衫军困在南方，至少得撑住一段时间。等到我们想要回来，恐怕也只剩下『杀出血路』这一个选择了。」
第三十章 新莫斯科
新莫斯科提督是个身材矮小、满嘴胡子，个性紧张兮兮的人。他秃头，有个颇能吓唬人的名字叫做林姆斯基.柯萨可夫。而提督很喜欢咬嘴唇。
「我坚持你们得投降。」他第三次说这句话，透过魔镜发出的声音颤抖不已。
「绝不可能。」爱翠安回答：「等您理解这一点，我们的谈判才能有点建设性。你现在服从的对象是叛国贼，他们想要篡位，我们代表的才是沙皇权威，所以我们不可能投降。」
「沙皇已驾崩。」林姆斯基.柯萨可夫说：「据我所知，皇位已经由安娜亲王接下，戈利钦亲王身为女皇代表，是圣彼得堡正式的发言人。至於你，小姐，大牧首已经将你斥为异端，与你同船的人也都是共犯。你更严重的罪行则是藏匿罪犯缅什科夫，并且诱拐前沙皇的女儿伊莱莎芙公主。」
「胡说八道!」赫丘尔站在她身後，气得叫了出来：「你这头矮毫猪!我──」
「赫丘尔，先安静一下。」爱翠安淡淡说。
她将乌瑞尔召来。
有事吗，爱翠安?
我要确定一件事。是不是不管这些飞船遭到什麽样的攻击，你都会帮忙?
默勒库似乎叹了口气。我其实还不希望引来注意，但真的没办法的话……我会。
我没办法往前走了。想要继续前进，想要照你说的去找我儿子，那这场仗我就非赢不可。
我会帮忙的。乌瑞尔说。
这一次，照我的只是去做，可以吗?
可以。
她点点头，注意力转回提督身上。
「不用多说废话了，」她轻声说：「提督，准备交出这座城。」
「你开什麽玩笑!」
「往窗外看看吧。」她回答。
爱翠安从对方舰队中挑了一艘船，只保留一个飞行珠，将其他珠子的效力同时切断。令那艘船瞬间下坠──但也没像大石头那样一去不返。虽然距离很远，但爱翠安还可以听见整艘船上船员的尖叫。那艘船将要栽在地上，撞击力道会大得足以将船身一分为二，但船上的人不至於摔死。
提督影像自魔镜中消失，但没一下子又重现了，手揪着胡子、无法克制地狂咬嘴唇。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警告，」爱翠安开口：「下一艘船会直接坠落地面，省得我的部队占领地面堡垒还要跟你的手下作战。反正依我们推算，你那儿也只有五十人可用吧，可真是少得出乎我们预期，还以为这儿驻军总该有好几倍。另外提醒你，别以为天使的兵器会有用，绝对不比你的飞船可靠多少。现在，我给你半小时考虑，另外，五分钟准备投降。」
说完话，她离开魔镜，一挥手将装置关闭。
「真的打起来，我们有胜算吗?」爱翠安问。
「有。」赫丘尔肯定地说：「只要你刚刚说天使兵器没用是真的，我这边有一百五十个士兵，超过对方两倍以上，除非他们还有伏兵──」他抬起头，「那才是我担心的状况，不知道这边原本的士兵都上哪儿去了?应该要比我们多非常多才对。」
「唔，」爱翠安答道：「这也是我们到这里来，想要知道的事情之一。」
魔镜闪着彩虹般的光芒，这代表有人想要通话。爱翠安一挥手接通讯息，不出所料是新莫斯科的提督。
「我别无选择，」他哑着嗓子：「这城市交给你，但我警告你──别以为就这麽算了，你自以为可以控制恶魔，但哪一天给恶魔吞了都不知道。」
「这我不担心，提督大人。」爱翠安回答：「恶魔越早来，我们越早可以分个高下。请将您的飞船召回去，我的人会在一小时内进行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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