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还没来,车祸现场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我根本挤不进去,只好向旁边一个人打听。那人告诉我,是一辆广本撞上一辆摩托车了,摩托车驾驶员已经没气了。接着我又听见人圈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慌乱而又无奈的声音:“我在我这边的车道上跑得好好的,是他自己突然扭过来迎头撞上的!”原来是肇事司机,在向围观的大家解释。
这时我看见两个貌似本地村民的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两人边走边说话,其中一个戴草帽的说:“我看这个事邪乎,搞不好和他们家的那个有关系。”
另一个拿扁担的点点头,看了眼路边的歪脖子树说:“是哦,就在这个路旁边,听说前几天晚上这个地方还出了个事,有个车子翻到水沟里去了,后来在拖车子的时候,那个拖车子的钢丝绳一下崩断掉了,打死了一个人哦。”(这应该说的就是大嘴他们了,也不知是怎么传出来的,以讹传讹,人家许香活得好好的。)
戴草帽的也点点头,说:“邪乎,邪乎,回去要和他们讲下,下次不要从这个地方过马路,邪乎。”
说完两人用见鬼的眼神瞥了眼那棵歪脖子树,就要往路边的田埂小道上去了,这时我急忙跟了上去,叫住他们:“哎两位大叔,有件事问你们一下。”
两人转过身,狐疑地打量我,戴草帽的问我:“你是哪个哦?”
“哦,我是那个J市晚报的记者。”我随口给自己编了身份,问道:“刚才听你们说什么这起车祸比较邪门是吧?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下,为什么邪门了?”
“你是记者啊?”拿扁担的问,还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来在怀疑我的身份。
“是啊。”我说,挤出记者式的微笑。
“那你怎么没带个摄像的咧?还有话筒啊。”拿扁担的把扁担换了只手,似乎看破了我的谎言,并随时给我一扁担似的。
我哑然失笑。这时戴草帽的开口了,他对拿扁担的说:“你个傻哦,人家刚才说了是报纸的记者嘛,又不是电视的,要什么摄像话筒嘛,是不是?”他看着我笑。
“对对对,是报纸的。”我说,生怕拿扁担的又跟我较劲,赶紧又说:“我也是在出门,正好遇上这起车祸的,所以相机证件什么的都没带。”
“哦。”戴草帽的点点头,我见这个人比较好说话,于是问他:“大叔啊,我想问问,刚才听你们说那个车祸邪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草帽的生怕有人偷听似的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嗓门告诉我:“一个礼拜前啊,我们村庄上有个女人吊死在这棵树上啰,这不你看,这还没过几天,这里就出了两个车祸,怕是在索命啊。”
“哦。”我问:“那女的为什么要上吊啊。”
戴草帽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说:“他们家里的事,不好和外人说,不好说。”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无意了解那女人上吊的原因,向他们道过谢,我走到那棵歪脖树下打量了一阵,发现该树的造型确实比较适合用来上吊,不一会交警来了,开始疏散看热闹的人,我返身向车子走去。
堵车堵了一个来小时,回到城区,天都已经黑透了。这天殡仪馆有业务,大嘴值晚班,他和猴子正窝在值班室里吃炒螺丝喝啤酒,美滋滋的,我急忙赶了过去,一边吃炒螺丝,一边跟他们讲了车祸的事。
“我就说那个影子不正常嘛,就是那个吊死鬼在作祟。”大嘴说。
猴子噗的吐出一颗螺蛳壳,说:“那许香受伤也应该和这个吊死鬼有关啰?”
“十有八九。”大嘴说。
“她不是有银镯子护身么?你大嘴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反倒没事?”
“我靠,你非常希望我有事是吧?”大嘴瞪着猴子。
猴子嘿嘿一笑:“希望。”
“我要有事第一个就把你拉下水。”
“我其实是觉得奇怪啊,你们看,她有银镯子护身啊。”猴子说,大概是这只银镯子的来历让他非常笃定它的灵力。
“许香的银镯子不是变黑了么?”我说,“也许就是因为有银镯子护着她,所以她才只是受了点伤,如果没有那只银镯子,恐怕那条钢绳就会打在脑袋上。”
“唔,有道理。”大嘴点点头,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哎,不过她那个镯子变黑了,是不是灵力就没有了?”
“这个……”大嘴愣了一下,把刚夹起来的一颗螺丝又放回到快餐盒里,“还真说不好啊。”他说。
四十二、护身银镯(4)
在医院住了五天,许香出院了,肩膀仍在固定中,最少还要过半个月才能解除固定,恢复活动。偏偏她伤的地方还在右侧,如此一来,这段时间里,她只能用并不灵活的左手给死者做妆,并且只能做做给死者面部上妆的事,至于什么净身更衣的,就只能让家属自己去打理了。
好在这段时间送来的死者都是正常死亡,没有缺胳膊少腿烂脑袋的,许香仅凭一只左手,也能应付。不过左手毕竟比不上右手,更没法和两只手一起操作相提并论,除了要多费一倍的时间外,许香对自己做出来的效果也不太满意。不过在大嘴看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许香不那么认为,这天对着自己刚上过妆的死者左看右看,就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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