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点，或者两点!”
“我没有听到!”索尔沉着脸说。“我睡得一向不沉，但什么也没有听见!伊凡你呢?”他转向肖恩身旁的少年。“昨天晚上你在客厅里，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吗?”
“没有……”对方小声回答。
“这是为什么?难道只有肖恩听见?莫扎特?算了，你继续改你的谱吧。恩，千她有看见了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肖恩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到了外面，听见声音。她说那声音很近，好像对方近在左右，但却什么也看不见!”
“怪物吗?”索尔说。“或许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出去看看，也许这和十六街有点关系!”同时抽出第三根白签，然后人便呼了口气坐下，再转头向身旁的伊凡示意，但对方只是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把签筒推了回来。
“你们即使出去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莫扎特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在修改乐谱，这时突然插嘴。“那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十六街的人，也许他现在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我听到了那声音!”他一边握着笔在纸上飞快的画着各种线条一边说。“只是普通人的脚步声而已。”
“什么意思?”索尔皱了皱眉，将签筒推到桌子中央。
“声音的街道有很多喜欢旅行的乐师!”莫扎特依然低着头，“其中也有不少曾经通过十六街的人。我认识几个，回想起十六街，他们所说都各不相同。恩，怎么说好……我前几天不是说过吗?对音乐而言，每一根弦都是一个世界……”他把头抬起，“所以，在四十一街有这样的说法：十六街是一个乐章，你知道，每一首曲子都是由无数个音符组成的，当我们进入十六街的时候，就会触动某一个音符，然后就被分配到与这个音符相应的世界里……”
“说简单一点。”
“就是说十六街有无数条，我们身处的只不是其中一条罢了，那个声音多半是被困在另一个十六街的人发出的。明白?就像穆所说的那样，平行的，不同的空间……”
“为什么以前你不说?”
“我以前没有听到那声音啊!”莫扎特露出无辜的样子。“昨天晚上我听到那脚步声的时候才想起这种说法!”
“有离开的方法吗?”肖恩问。
“如果是四十一街的其他人，或许有方法!可是我做不到……”莫扎特扫了乐谱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再次低下头去改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入流的小提琴手。我的音乐无法创造世界。”他的姿势没变，只是把左手伸出抽取。“恩，什么颜色?”
“……红色。”
“是吗!那么轮到你了，伊凡!”
“红色……莫扎特先生，你的签是红色的……”
“……”音乐家抬起头来，看了手中的签条一眼。“红色啊……”
“对不起……”对面，伊凡小声道歉。
“没什么!”莫扎特耸了耸肩，再次低头看了自己的乐谱一眼，抬起来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伤感的神色。
“我想说，如果可以让我多活两天就好了。”他笑了笑。“不过这一定是很让人为难的请求吧。”然后转过头去面向坦格尔。“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吗?到明天早上，不，今天午夜就可以，至少让我把这一章修改完。”
“可以。”坦格尔回道，面无表情。
70.千之签(7)
“不，不用开门。”
“……这样就可以。”莫扎特慢慢说道。“怎么样?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谢谢!”将脚收回被子里，千轻轻回答。“休息了一天，现在已好了许多。我想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穆先生呢?”千问。“穆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因为一直在房里，所以没有看见，他的病好些了吗?”
“穆?”门外的人轻声复述，然后沉寂了很久。“他好了很多。” “那实在太好了。”
“事实上，我觉得很抱歉，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你……”背靠着门，莫扎特又说。“我记得刚到的那一天你说过的。你说，在进入十六街的时候，你是和你的同伴在一起。而那个人……他是皮埃尔•;波尔捏泽……”
“是的……”
“你知道帕格尼尼这个人吗?”音乐家继续说。“也许你听说过……即使在四十一街，他也是被誉为小提琴之王的男人。而你的朋友，正是他唯一的弟子。你的朋友是个音乐天才，所以我想，我想你可能无数次听过他的演奏……所以，实话说，我没有自信，我和他不同，无法用自己的音乐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可是，我还是想……你在听吗?”
“我在听……”
“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说过的。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说，我想为你作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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