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前的走廊正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右边的居室里,暖炉的火焰燃烧着。暖炉前的沙发上挂着毛织物,哪里坐着一对老夫妇。
“呀。你回来啦,玛贝尔。”
“累了吧,玛贝尔。”
发出仿佛生锈齿轮般的声音,老夫妇微笑了。那笑容仿佛是机械人偶般做作。
但是玛贝尔完全不在意那个不自然的感觉,微笑着回应着他们。
“我回来了。带客人来了哦。是旅行者……那个,哈尔先生和芙兰小姐。”
两位老人,用完全一样的表情转向了哈尔他们。然后再一次露出了做作的微笑。
“是吗,欢迎呀。”
“是吗,那想必很累了吧。”
两人重复着仿佛早就设定好了的语言。哈尔没有回答,转过身来问玛贝尔:
“他们是?”
“是我的爷爷奶奶哦。还有……”
玛贝尔的视线投向楼梯。
通往二楼的楼梯间,传来了某人下楼的声音。感觉是没什么体重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从楼梯的扶手边,弹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那张脸简直就是把玛贝尔缩小之后的样子。
“你们,是谁?”
榛子色的眼睛向上抬,少女对哈尔他们投去了责备一般的眼神。
“芭提。”
玛贝尔喊出少女的名字来告诫她的无礼。然后重新整理出笑容,转向哈尔他们。
“这是我妹妹芭特莉西亚。芭提,这些人是哈尔先生和芙兰小姐,今晚要住我们家哦——”
“来这个镇上干什么?”
无视姐姐的话,芭特莉西亚用刺耳的声音喊道:
“回去!快点离开这里!”
少女单方面地留下了这些话,粗鲁地走上了楼梯。然后从楼上传来了关门的声音。芭特莉西亚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芭提!等等,等一下……芭提!”
玛贝尔追着妹妹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芙兰“嘿”地叹了口气。
“那个妹妹,态度真差呢。是不是注意到你是幼女嗜好的变态了呢,哈尔?”
“我既不是幼女嗜好也不是变态。不过,我感觉很有意思啊——”
哈尔很少见地认真回答了芙兰的话。
“嗯?”
穿拘束衣的少女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哈尔。银水晶一般淡淡的眼瞳如猫一般变细了。
“至少那个女孩还拥有不喜欢我的存在这种程度的感情。”
哈鲁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地说道。
沐浴着暖炉的光,银色的长杖表面上摇曳着火焰般的影子。
第三节
哈尔离开玛贝尔·纳什的宅邸时。已经过了午夜了。
他的身边没有穿拘束衣的少女,也没有拿银色的长杖。翻起类似法衣的外衣边角,高个子的焚书官走在夜深人静的黑暗小镇上。
哈尔要去的地方,是玛贝尔家和小镇中心之间丘陵的里侧。
不仔细看地图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小镇道路的连接方式有些不自然的部分。在那一部分上,不知为何所有的道路都迂回绕远,令车辆无法靠近。
哪里由于丘陵和森林的阻碍,没办法眺望内部——也就是小镇的影子一般的存在。
依靠月光在黑暗中不知疲倦地走着,终于来到了那片被封锁的森林。
然后他静静地吐息。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从丘陵上看到的小镇里侧,是一片由瓦砾覆盖,被烧焦了的恐怖姿态。
那里有被爆风横扫而倒塌的建筑残骸。以及被炎之海洋吞没而化为灰烬的街道。
那光景真的很凄惨。即使经过了数年的岁月,那曾经袭击过这座城镇的火焰的恐怖感仍然跃然在目。那是战争造成的破坏痕迹。
这个镇子多半是和过去的王都一样,在战争中遭到了敌国的空袭。
那是无数轰炸的攻击。还有,因此产生的火焰。
数百户的建筑物被烧尽,建筑数量好几倍人数的人命在那里消逝了。
而且这片土地,被住民们抛弃了。
要说面积的话,这大概有全镇的一半大小。那广大的区域,就那样以焦土的形态被放置不顾。
生还的镇民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存在。似乎是有谁隐藏了这个区划的存在。
看起来是有人把这个凄惨的灾难痕迹从镇民的意识中消去了。
但是,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呐。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表情深刻地考虑着的哈尔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在转身而过的哈尔的身边,是一位女性。
是一位体型丰满的高个女性。大幅露出胸部的薄礼服裙,裙部的开叉非常高,可以窥见那美艳的大腿。装饰华丽的卷发上,飘来整整滛靡的香水芳香。一眼看去就是典型的娼@妇形象。但那形象实在太典型了,简直给人一种虚构的感觉——
与这座小镇的其他人相同,那位娼@妇也很做作。
似乎是因为无言的哈尔的态度,女性有些焦急地走到了他的正面。然后突然兴奋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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