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一般。”
“一般?”
“我觉得她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喜欢她那种类型的人的话。”
“啊。什么类型?”
“爱大惊小怪。如果有人迟到了两分钟,她就不得了了。”
“所以她非常准时。”我说。
“呃,是吧,如果你愿意这样说的话。”
“她个性怎么样?”
“哪方面?”
“她是否耐心,是否富于同情心,是否诚实,脾气好不好。我要调查的就是这类事情。你一定有很多机会观察她,得到第一手资料。”
她搅着咖啡,然后把勺子舔干净,放进托盘里。她把一整块圈饼放进嘴里,一边想着如何回答,一边咀嚼着。“你想听我的真实想法?”
“想。”
“别觉得我不道德。我对那个女人没任何意见,但她缺乏幽默感,口才也不是那么好。我是说,你对她说个什么事情,她也许回答,也许不回答,要看这个事情对不对她的胃口。她要么老是坐在那里盯着图表看,要么到病区为病人做检查。即使不在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她也要去管。”
我说:“哇,我一点都不知道。纸上的东西看起来不错。”
“纸上很少能把全部情况反映出来。”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把空白填起来。她不工作时的情形你见过吗?”
“几乎没有。我们其余的人有时在星期五晚上出去一下,也就是在周末一起出去放松一下。而索拉纳总是直接回家。这样过了一阵之后,我们连叫都不叫她了,因为我们知道她会说不。”
“她不喝酒?”
“哈哈,你在开玩笑吗?她经济很困难,而且总是很注意自己的体重。休息的时候就读书。就像我们这些人是酒鬼,没有教养一样。这些对你有用吗?”
“非常有用。”
“你觉得会请她吗?”
“这由不得我,毫无疑问,我会把你说的话记下来的。”
下午1点,我离开那个地方,手里捏着拉娜·舍曼的简历。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经过一个三明治店,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饭。在工作繁忙的时候,我忘了吃饭是出了名的,但很少像现在这样饿。我注意到,正确进食跟感到饱了是非常矛盾的。吃下一个四盎司的牛肉汉堡包和一大份油炸食物会让你昏昏欲睡。大量摄入碳水化合物和脂肪让你非常想打盹,这就是说要过10到15分钟你才会考虑下一餐饭。我掉头走进三明治店。我点什么不关你的事,这种感觉真好。我坐在桌旁,一边查看弗德利克森的卷宗一边吃着。
2点钟,我手里捏着写字板去赴格蕾蒂斯·弗德利克森的约会。她和她丈夫住在海边一栋中等大小的房子里。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家,房子比他们家的都大很多。由于当地的房价高得出奇,所以只要有房子卖买主们就抢购下来。买下之后,要么在现有的基础上大面积翻修,要么全部推倒重建。
弗德利克森家只有一层,框架结构,与其说它是一栋亟待维修的房子,还不如说是一堆要你用推土机推到一起烧掉的垃圾。房子破烂不堪,年久失修。在房子的边上,我看见一条铝制水槽,已经变得松松垮垮。在水槽和房子之间的缝隙里,有一堆正在腐烂的树叶。我怀疑他们家的地毯会又潮又湿,瓦片之间的水泥浆也发霉变黑了。
门前的阶梯是木头的,从车道到门廊之间的那条长长的斜坡也是木头的,这条斜坡可供轮椅通行。斜坡上有驳杂的深绿色海藻,一下雨肯定非常滑,像玻璃一样。我站在门口,俯视着点缀有酢浆草黄花的常春藤花坛。屋里,狗在汪汪地叫着,按照它叫的频率,狗屁股上很可能会挨上重重的一击。我穿过院子,走过一个用铁丝围起来的鸡圈,看见隔壁一个老太太正把一些东西摆在草地上,大概是些每年都要用到的圣诞装饰物,包括七个圣诞老人的小帮手,这些小帮手是用塑料做的,空心,可以从里面点亮。还有九只驯鹿,其中一只驯鹿有一只大红鼻子。她停下来盯着我看,我匆匆向她挥了挥手,她对我报以微笑,微笑中掺杂着甜蜜与苦痛。曾几何时她也有小孩——儿女或者孙辈——在她的记忆中仍然保存着全家人一起过圣诞节的鲜活的记忆。
我已经敲了两次门,正要敲第三次的时候,格蕾蒂斯把门打开了。她倚在拐杖上,脖子上套着一个泡沫项圈。她又高又壮,宽松的格子花呢上衣,纽扣没有扣上,露出丰满的胸脯。人造纤维裤子上,腰部的松紧带已经松了,她用两只别针把裤子别在衬衣上,以免裤子掉下来堆在踝关节周围。她脚上穿的是一双廉价跑鞋,显而易见,她最近是没法跑步的。她的左脚患了拇囊炎,为了减轻痛苦,鞋子上剪去了一块半月形的皮子。“你是谁?”
“弗德利克森夫人,我是金西·米尔霍恩。我们约好了谈一谈的。”
“你是保险公司的?”
“不是你的保险公司。我在加利福尼亚职工忠诚保险公司。是莉萨·雷的律师雇的我。”
“责任在她。”
“别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来这里是想核实一下她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正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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