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认识。这条不幸的消息是我今天上午查讣告时读到的。那个人叫斯威茨。上面没有提到他的亲戚,所以我认为最好去一下,万一他需要人陪呢。格斯怎么样?亨利最近没提到他。”
“要我说的话,还可以吧。”
“我知道他的健康状况会恶化。老人一旦摔倒……”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陷入了沉思,心想生活为什么跟格斯过不去。“我有空的时候应该去看看他。格斯随时都有可能走。”
“呃,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快就离开,我相信有人去看他他会非常感激的。也许最好在他早上起床以后。提提他的精神,让他高兴高兴。”
“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如果要让他打起精神的话。”
“可能对他真的管用。”
威廉眼前一亮。“我可以把比尔·凯普斯的死讯告诉他。格斯和比尔多年来总是一起打草地滚球。他没有参加他的葬礼肯定很遗憾。不过,我带来了一份仪式程序,可以给他说说。结尾是一首非常感人的诗。是威廉·卡伦·布莱恩特的‘死亡随想录’。我相信你知道这首诗。”
“我好像不知道。”
“我爸爸在我们兄弟姐妹还小的时候要我们背诵诗歌。他认为背诵诗歌对人生有好处。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背给你听。”
“别站在寒风中背诵,进屋吧。”
“谢谢。悉听尊便。”
我一直用手把门开着,等威廉走进客厅后才把门关上。冷飕飕的空气似乎跟着他一起进来了,他急不可耐,热情高涨,右手抓住西服胸前的翻领,左手藏在背后,开始背诵起来。“只是最后一部分。”他介绍道。他清了清嗓子:
“所以活着,直到被召唤去加入
那庞大的篷车旅行的队伍,向着
神秘的王国前进,人人都将在死亡
沉寂的殿堂里找到自己的房间
不要像矿场的奴隶一样在深夜
被鞭笞进黑暗的地牢;而要带着
平静的抚慰和永恒的信仰,走进
你的墓穴,打开你华丽的铺盖
躺下去,进入甜美的梦乡。”
我等着,指望他还要得意洋洋地说两句。
他看着我。“很有启示,对不对?”
“我不知道,威廉,并不是那么振奋人心。为什么不来点更乐观的?”
他眨着眼睛,慢吞吞地去想别的诗。
“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说。“我会告诉亨利你来过的。”
“太好了。”
星期六早上,我又到戴夫莱文街上的公寓酒店跑了一趟。我把车停在前面之后就进去了。我沿着走廊来到办公室,那个房东正在用一台老式加数机点收据。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说。“麦尔文·唐斯在吗?”
她在椅子上转过来。“你又来了。我觉得他好像出去了,我给你查一查。”
“非常感谢。顺便说一句,我是金西·米尔霍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胡安妮塔·冯,”她说。“我是房东、管理员、厨师,几个身份集于一身。我不打扫卫生。有两个比较年轻的女人替我打扫。”她从桌旁站起来。“你可能要等一会。他的房间在三楼。”
“你不能给他打电话吗?”
“我不允许在房间里打电话。装插孔太花钱了,他们如果要打电话就用我的电话。当然,他们不能占便宜。你可以在会客室等一下,你沿着这条走廊向前走,在你左边,就是布置得相当整齐的那间。”
我转身回到会客室,在里面转了一圈。表面上并不乱,但胡安妮塔·冯似乎喜欢陶瓷画像和袜子松垂、手指衔在嘴里的内八字脚小孩。书架上没有书,大概是想让她的清洁工们省点力气。窗帘很薄,显得无精打采,透进来的光使房间里变成了一片灰白。尽管沙发是配套的,坐上去又硬又不舒服,凳子是木头的,摇摇晃晃的。房间里唯一发出声响的东西是角落里那座落地式大摆钟。这样的地方住着什么样的人?我想象着他们每天下班后回到这里,真叫人压抑。
我看见咖啡桌上整齐地堆放着六本杂志。我拿起上面那本,是上周的《电视指南》,下面那本是1982年11月份的《汽车与司机》,在它下面是去年3月份的《商业周刊》。几分钟后胡安妮塔·冯回来了。“出去了。”她说道。她似乎觉得,能告诉我他出去了自己感到很满足似的。
“再啰嗦一句,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我不知道。我是房东,不插手房客的事。如果不是我的事,我不问。这是我的原则。”
我想跟她套近乎,就说道:“这栋老房子非常不错。你买多久了?”
“到今年3月份就二十六年了。这是老冯家的房产。你以前也许听说过。这些房产一直从州街延伸到海湾,跨十二个街区。”
“真的嘛。很大一块地方啊。”
“是的,很大。我从我祖父母那里继承了这栋楼。楼是我曾祖父在这个世纪之交建的,我祖父母结婚时他给了他们。你也许看得出来,有些是后来加的。每边都有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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