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淡黄褐色公文夹,在腿上摊开,把文件理理顺。“现在说说我的发现,”她说。“首先,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打的那个电话对我们价值有多大……”
我不由自主地斜视了一下。“是个坏消息,是不是?”
她先是一惊,然后笑了。“哦,不是。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居然给你留下了那样一个印象,真对不起。我跟弗伦斯基先生详详细细地谈过了。我们的造访是不声不响的,也就是说让那位护理员没有机会事先作任何安排。弗伦斯基先生行走不方便,然而他警觉而友善。他的确显得有点脆弱,而且有时候有点迷糊,在他这样的年龄这一切都是不足为奇的。我向他问了好多关于他与罗哈斯太太之间关系的问题,他没有任何抱怨的话。事实上,与此正好相反的是,当我问及他身上的伤痕的时候……”
“这期间索拉纳一直在场吗?”
“噢,没有。我要求她给点时间让我们单独待在一起。她也有事,所以我俩谈话的时候她去忙她自己的事去了。后来我也跟她单独聊了一会。”
“可是她在房子里呀?”
“是的,但不在同一个房间。”
“这是个好消息。我相信你没说出我的名字。”
“根本没必要。她说你告诉过她你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
我盯着她。“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她犹豫了一下。“你没告诉她是你吗?”
“不,亲爱的,我没有。我要是这样做的话,那我简直是疯了。这些都是她编出来的,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这是一个圈套。她自己先作了一个猜想,然后找你来验证。是宾果游戏。”
“我未置可否,当然没有告诉她是谁打的电话。争论的时候她提到过你的名字,因为她想搞清真相。”
“我不太明白。”
“她说你们俩争论过。她说自从她干这个活以来,你就不相信她、监视她,所以,尽管她没邀请你,你总是到她那里去转。”
“简直是信口开河。我是来搞调查的,我的工作是弄清她的背景情况。她还跟你说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我可能不应该再重复一次,可是她提到那天你看见弗伦斯基先生身上的伤的时候,你指责是她伤了他,并且威胁说你要告官。”
“胡编乱造,想以此来败坏我的名声。”
“或许你俩之间有误会。我来这里不是作法官的。对像这种情况进行调解不是我们分内的事。”
“哪种情况?”
“有时候人们打电话说病人的护理出了问题。通常这是家庭成员之间的不一致。如果作出努力……”
“瞧你说的,没有不一致的情况。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谈过这些。”
“难道一个星期以前你没有去弗伦斯基先生那里帮她把他从浴室里弄出来吗?”
“去了,可是我并没有指责她什么呀。”
“事后你难道没有给‘预防虐待老人三县管理处’打电话吗?”
“这事你是知道的,当时正是你接的电话。你说这电话的内容是保密的,可是你却跟她说了我的名字。”
“没有,不是我,是罗哈斯太太说的。她说是你在告发她。我从未对此作出任何反应。我绝对不会违反保密规定的。”
我颓丧地往转椅子上一靠,弄得转椅嘎吱作响。我知道被冤枉了,然而我不能盯住这一点不放。“这事就不提了。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说下去,”我说。“你跟格斯谈过之后,后来呢?”
“我跟弗伦斯基先生谈过之后,又跟罗哈斯太太聊了聊,她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他病情的细节。她特别谈到他身上的伤。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确诊他有贫血症。当血细胞计数提高的时候,他就容易受伤。她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了,情况跟她说的一样。”
“这样说来,你不相信他在身体上受到了虐待。”
“请你耐心一点,我马上就要谈到。我还分别找弗伦斯基先生的主治内科医生和给他治疗肩伤的整形外科医生谈过。他们说他的身体状况很稳定,只不过很虚弱,生活还不能自理。罗哈斯太太说她刚被请来的时候,他的屋子里简直是太脏了,她不得不把垃圾车叫来了……”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智力也存在问题。他有好几个月没有支付账单了。两位医生都感到他不具备对他的治疗作出表示同意与否的能力。此外,他也不知道照管自己的日常需求。”
“这就是她能够利用他的原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的表情不只是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说是严厉。“请让我讲完。”她不安地把文件动了动,恢复了认真的神态,好像下面要说的情况十分严重。“有一件我没认识到、可能你也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是弗伦斯基先生的情况已经引起了法院的注意。”
“法院?我不明白。”
“一个星期以前,要为他委派临时监护人的申请已经送达法院。经过紧急听证,法院派来了一位专业私人监护人处理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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