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启以士英援立之意,方出私钱买酒食共饮。而风色正顺,遂开船。两昼夜而达
仪真。可法犹集文武会议,已传各镇奉驾至矣。士英以七不可之书用凤督印印之成案,
于是可法事事受制于士英矣。①
黄宗羲的这段记载许多地方不符合事实,比如派杨文聪携带空头笺不问
是哪位藩王迎来南京,拥上帝位,就共享定策之功,简直是一派胡言。史可
法在迎立问题上受了马士英的欺骗确有其事,但说马士英“用凤督印印之成
③ 《明熹宗实录》卷二十七。
④ 《三垣笔记》卷下《弘光》;林时对《荷牐丛谈》卷四《南都三疑案》。
① 黄宗羲《弘光实录钞》卷一。
案”却毫无意义,因为史可法的信如果是伪造的,盖上凤阳总督印也不起作
用;史可法“七不可立”的信件落在马士英手里,不盖凤督印仍是个重大把
柄。黄宗羲这段“高论”中关键是“或曰:福王也”。采取这种史笔实际意
味着弘光帝是未经“验明”的朱由崧“正身”。关于弘光太后,黄宗羲也恣
意诋毁道:甲申七月“壬辰,皇太后至自民间。太后张氏,非恭皇(指老福
王朱常洵)之元配也。年与帝相等,遭贼失散,流转郭家寨常守文家,马士
英遣人迎之至。其后士英挟之至浙,不知所终。或言:帝之不蚤立中宫,而
选择民间不已者,太后之故也。”①他的弟子万斯同深得老师真传,昌言无忌
地写道:
河南府(即洛阳)破时,福王为贼所噉,诸子未有存者。府中数宦侍逃至怀庆,
无所得食。其中有福府伴读李某者貌颇似福王次子通城王。乃相与谋曰:“诸王子不
接外臣,谁能谛知?事在吾辈耳,何忧无食。”乃以通城避难闻于县,遂达上(指崇
祯帝)前。上深念叔父荼毒,世子已死,即以李袭福王爵。马士英因立以为帝。其后
太后至,弘光趋迎,屏人密语者久之,遂为母子。弘光在位且一年,不立后,与太后
寝处如夫妇,初非蒸继母也。童妃固通城王之元配,弘光固不令入宫,恐败事也。②
黄宗羲的好友林时对撰《南都三大疑案》说:
洛阳既陷,福王常洵被闯贼所临,宫眷逃窜。世子由崧得一护卫军牵率过河,
寓太康伯张皇亲第,人无识者。甲申四月,巡按中州御史陈潜夫送至凤督马士英处,
遂同四镇拥立为弘光帝。登极后,太后亦自河北至。帝不出迎,群臣奉凤舆至内殿下
舆,帝掖后至殿隅,密语移时,群臣拱立以俟,秘弗闻。半晌始下拜恸哭,人皆疑揣。
乔大理圣任先生在班行目击者,曾面语余。或云:帝实非真世子,福藩有一审理貌类,
因冒认。语时戒勿洩,同享富贵。又云:入宫后,与帝同卧起。事真伪不可知,第来
时既不迎,踰顷始拜哭。而出奔时又不同行,自往芜湖就靖国;太后偕马士英至浙,
则事属可骇。一疑案也。再看另一复社人士钱秉镫的说法:
初,福世子没,德昌郡王以序当立。士英抚凤时,有以居民藏王印首者,取视,
则福王印也。询其人,云有负博者,持以质钱。士英因物色之。上与士英初不相识,
果德昌耶?非德昌耶!但据王印所在以为世子耳。甲申国变后,遂拥戴正位,以徼援
立之功。童氏但知德昌即位,以故妃诸阙求见,而不知今日之德昌,非昔日之德昌也。
结论是:“童氏出身不可考,而决为德昌王之故妃也。”钱秉镫的好友金堡也
记载道:
予闻弘光伪福邸也。福邸已被难,其妃有弟与一内侍偕走,诈称福邸。既登极,
内侍惧福不敢言。童妃至,伪福邸恐事露,遂致之死。马士英特欲立福邸翻东林之局,
遂使东南半壁拱手以奉之清耳①
把上引黄宗羲、林时对、钱秉镫、金堡的叙述联系到一起,分明看出这
种流言蜚语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即以“童妃案”作为突破口,彻底否定弘光
帝就是朱由崧,而肯定其是一个异姓子弟的冒牌货。言外之意,马士英等“奸
雄”为了攫取定策之功,放着潞王朱常淓这样的正宗“贤王”不立,却拉来
一个身分不明的人拥上皇帝宝座,无怪乎要亡国灭祀了。
① 《弘光实录钞》卷一。
② 转引自戴笠、吴殳《怀陵流寇始终录》卷十八。
① 林时对《荷牐丛谈》卷四。
② 钱秉镫《所知录》卷二。
① 金堡《徧行堂集》卷九《书米忠毅公传后》。
鉴于黄宗羲创立的浙东史派对后世影响很大,而且他和门户好友在当时
兴风作浪对弘光朝廷的稳定造成了严重影响,有必要揭穿他们散布的种种谎
言。
朱由崧确实是个昏庸荒淫的君主,但他的身分无可怀疑。老福王朱常洵
的正妃邹氏从未生子,朱由崧是侧室所生庶长子。1617 年(万历四十五年)
二月,他十岁时封为德昌王②,后来因福藩无嫡子,被立为福世子③。1641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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