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完毕,检查官对我的合作表示感谢,并建议我与警察保持联系。这时她的
职业作风中止了。她朝着我迈出几步,抹着蓝亮的眼睑膏的双眼冷若冰霜,声音低
沉,透着愤怒。
“真是可怕!骇人听闻的罪行!无论是谁犯下这种罪行,他都不会知道人世间
还有真善美的一面。”这是今天晚上她的第一次真情流露,玛丽·罗斯·麦科特真
正使我想起了她的姑母。
检查官又把椅子端到莎莉身边,我很关切地注视着那儿,发现她对待莎莉的态
度和对待我的一模一样:盘问者站着,证人坐着。警察把“公正的声言者”抬了进
来,几个刚到的警察则过来抬走了克莉的尸体。慢慢地,我对警察的这种程式化的
工作步骤失去了兴趣。
我跟随在抬着尸体的警察后面往正门走去。起初,外面的情景就像性写真开幕
式之夜的情景的重现。大风雪已经停了,一些人还顶着寒冷驻足观望。
新闻媒界的记者们则蜂拥而至,他们调好摄像器材的焦距,观察着,等候着。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关注的焦点不是莎莉·洛弗,而是放在担架上装入两
辆完全相同的救护车的两具用毯子包裹了的尸体。同时,这次引起公愤的,不是艺
术,而是谋杀。
我站在门厅里,一直望着救护车远远而去渐至消失。这时莎莉出现在我的身旁。
大约10 分钟前,检查官已经停止了对她的盘问。
莎莉耸耸肩,一脸愁容,“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乔,我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我没有外出,整天呆在画室里作画,没有见到任何别的人。接到克莉的电话之后,
我在私人车道上碰到了一个搞恶作剧的人。他蹲在保时捷后面,大概企图放我的轮
胎的气。”“在大风雪之中?”“乔,这些家伙在从事一系列讲道和礼拜的活动,
大风雪并不能阻止他们。”“我希望你将这些情况告诉麦科特检查官。赛尔,这可
能十分重要。你留意他有什么特征以利警察查找吗?”“当然,他痛恨艺术,也痛
恨我。他戴了顶只露出嘴巴的滑雪帽,应该说这可以缩小调查范围。况且我也对他
施以了报复,我偷走了他的暖帽。”“对此麦科特检查官怎么说?”“关于帽子?”
“不,关于整件事情。”莎莉耸耸肩,“她能说什么?她极尽凯瑟琳·赫本的表演
技巧,活灵活现装扮成一个忠于职守的公务员,告诉我她将采取一定的行动。但随
即她又放弃了这种表演,恢复了她检查官例行公事的本色——说了一些什么‘不要
离城,保持联系’之类的话。大概和她对你说的差不多。得啦,我们离开这儿吧,
我那一直硬撑起来的坚强和勇气快要没有了。”“家里还剩有杰克丹尼尔斯酒和波
旁威士忌酒,它们有助于振奋精神——实际上我自己也需要撑起坚强和勇气。我们
走吧!”孩子们面色苍白、惊魂未定地站立在门口迎接我们。地方电视台中断了在
洛杉矶的帕沙迪纳玫瑰杯球场举行的橄榄球季后比赛的转播,插播了克莉·普尔和
“公正的声言者”被人抬下救护车以及我和莎莉奔向她的保时捷的一些镜头。皮特
帮我们脱下大衣,格雷格主动为我们俩端来烈性酒。这一举动使我更爱他了。我给
孩子们简略叙述了我们所知道的情形,向他们保证我们没事,并让他们继续去做他
们刚才所做的事情。告诉他们我现在需要和莎莉谈谈。我们端着酒下了楼,来到家
庭娱乐室。屋里生着火,莎莉懒散地伸开四肢,坐在壁炉前的摇椅里。我蜷曲着躺
在壁炉前的一张长沙发上。
“我全身发冷。”莎莉说。
“嗯,接住!”我递给她一条阿富汗披肩,“密柯滑雪摔断脚那年为我编织的。”
莎莉用披肩裹住双肩,“我想知道泰勒是否愿为她这个臭名昭著的母亲织一条阿富
汗披肩。”“当然,”我说,“臭名昭著的母亲是最好的母亲。”莎莉微笑着举起
酒杯,“为母亲干杯!”她说。但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为克莉·普尔
干杯,愿她灵魂在天国安息!”我们举杯喝了一口酒。莎莉若有所思地说,“你知
道,乔,我很高兴她死了。她是我的——诗中老水手挂在颈上的赎罪的鸟叫什么鸟?”
“信天翁。”“对,克莉就是我的信天翁。她希望我永远把她带在身边,她可以为
我做任何事,你知道,她干了一些耸人听闻的事。对我来说,她没有任何道德规范
可言。”我本能地回过头来,看看是否有人在偷听我俩的谈话。“莎莉,你可以这
样对我说,但我还是尽量注意不把这些话告诉任何人。克莉不会因为一时气恼焦躁
就朝自己胸部开枪,然后俯倒在那张床上的。是有人杀了她。在警察抓到杀人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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