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较正常的。对彭德怀的信的批评也基本没有脱离信的本身。不过说法
轻重不同而已,只有少数人调子比较高。许多人的发言还着重做了自我批
评。
还有一个情况,可说明讲话后仍在按正常程序办事。就在23 日上午散
会后,周恩来召集几位副总理谈话,其中周恩来同彭德怀的对话很能说明
问题,周恩来还在谈形势的困难,还在安慰彭德怀。
周:9000 万人上山,1070 万吨是一个革命。2700-3000万吨则根据不
多,现在落实到1300 万吨。
彭:我写的“有失有得”,是讲小土群这一点,只讲这一点,根本没讲
小洋群。
周:把“失”放在前面是有意识的,应把落实同泄气区分开。
彭:1070 万吨,脑子热了一下,他是有一份的,但总的路线不能动摇,
而且他比较冷得早,10 月底就冷下来了。这次会议,我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供主席参考?我有个感觉,共产党有不敢批评的风气了,写个东西要字斟
句酌,我实在忍不住了。
周:主席说了,基本上是好的,方向不大对。当然,他没指名,要注意,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还没有到反冒进那个情况,有那么个趋势。你到此
为止,认识了,就是了,这个批评也很好。
彭:共产党里不能批评,这违反共产党的基本原则。
周:钢、铁、煤的计划不能完成,比较紧,还有运输是个大问题。木材、
化肥、粮食继续紧张。更重要的是基建。还有机械、财政、金融、外贸……
上海的煤只有7 天的储备。6 个月的存粮只有310 亿斤。去年增加了2080
万人。按“一五”经验上元货币比9.6 元物资,市场就正常一点。1956 年,
1:8.8 就紧张了。
彭:这些情况为什么不到大会上讲一讲呢?
周:开始就讲这些困难,像诉苦会了,误会成泄气不好。
彭:你们真是人情世故太深了,老奸巨猾。
周:这是方法,不是1956 年犯了反冒进的错误吗?当时是冲口而出的,
没有准备好,跑到“二中”全会讲了那么一通。应当谨慎,吸取教训。今
年你替了我了。其实,你有鉴于我,还写了总路线基本正确,没写“冒进”
字眼。但我那时说话,也是这样两方面都说了的。
这是周恩来当时真实的心情。这里还可以插叙这样一件事。周恩来对钢
铁生产的情况是一直不放心的,怀疑指标是否真落实了。上庐山之前的5
月19 日,他派陆定一和他的秘书许明并一位专家,沿津浦线南下到上海,
一路实地考察。陆定一在《怀念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同志》(刊《光明
日报》1979 年3 月6日)文中回忆道:“从北京出发,经济南、薛城、枣庄、
徐州、南京,到达上海,然后经苏州、无锡、常州回京。在这些地方,我
们亲眼看见所谓用‘小土群’或‘小洋群’办法炼钢铁是极大的浪费。炼
铁要焦炭,没有炼焦炉,就堆在地上烧,结果大部分炼焦煤被白白烧掉,
只有中间一小部分能作为焦炭用。所谓‘小高炉’,很多是用砖砌的,炼不
出铁,炼出铁来也不合格,已经弃置不用。开矿的民工有的很苦,吃的是
地瓜藤子;没有地方住,在地上挖个方坑在坑里铺上地铺,被褥都是湿的。
弄虚作假的现象也很严重,例如,炼出的铁含硫量高,不能用,却充好铁
计算生产数字。我们到了上海,当时上海市委书记兼市长柯庆施和市委管
工业的书记马天水不敢见我们。他们派了一个人向我们说大话,说1962 年
上海要年产1000 万吨钢。我们一计算,单是为了运输煤炭、矿石和生铁,
上海的车站和码头就不够用,且不说其他了。”回到北京向总理汇报时,“总
理只是仔细倾听我的汇报,没有谈他的看法,也没有批评我思想右倾”。陆
定一曾同我在一个组,他较少发言,只记得大家批判我时,他只有一句较
重的话:“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大概这也是迫于不得已说的。在文章中,
陆定一还谈到,从北京去庐山的火车上,他同彭德怀谈话时,也把对总理
的话对彭说了。于是在山上也有人说他右倾。
26 日这天,传达了毛泽东新的指示:对事也要对人。印发了《李云仲
的意见书》及长篇批示。会议就进一步升级加温,就不只是信的问题,而
且是人的问题了;就不是无组织,无准备的了,而是有组织,有准备,有
纲领地向党进攻了;而且还是“军事俱乐部”、“湖南集团”的问题了。
23 日下午,朱德参加第一组,他第一个发言。说大跃进是靠热来的,
热是革命的基础。他还谈粮食紧张的原因,“主要是吃大锅饭吃掉了”。“如
果不能节约粮食,小食堂就比大食堂好。农民私有制惯啦,分散消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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