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的呼唤:“清贫先生。”
我回过头,透过朦胧的泪雾定睛一看,是一身民族服装的金英美!金英美关切
地看着我,手上悄然塞给我一方手绢。我看了一眼,没接,自己用手在脸上胡乱抹
了一把,口里推辞道:“不用了,谢谢。”
金英美叹了口气,坚持把手绢塞到了我手上,然后面容肃穆地面对着我,小声
说:“听说你们牺牲了很多人?”
“是的。”我勉强用手绢在脸上轻轻擦了一下,哑声回答道,“一共死伤36万
6 千多人……”
金英美异样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人却默默地往前走了一大步,面对着烈
士塔静立了大约二十秒钟,然后孤零零的一个人顾自三鞠躬。见状,我略略感到了
几分欣慰,点了点头,转过头正准备招呼焦国梁时,却意外地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
李银珠小姐。而李银珠小姐看见金英美的举动后,犹豫了一下,右腿动了动,似乎
想过来,但最终还是一动也没有动;她的嘴明显地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我和焦国梁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感到了些许悲哀和无奈。
正在这时,参观完烈士塔内部的游客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林导出来后看见
我俩还在原地未动,就径直走到了我们的身边。他没有催促,更没有询问,只陪着
我们又站了一会儿。接着,他用手指了指烈士塔正对面的那条繁华的大街上、大约
一两百米远的一处白色的建筑说:“你们看看那里,那一栋白房子,看见没有?那
就是我们的中国大使馆。”
我们抬头仔细一看,果然在一片灰色掩映的建筑群中,发现了一栋白色的、造
型古典别致的房子,整体风格与附近显得格格不入。但因为并不宏伟,所以又显得
并不十分显眼。接着,我又很认真地仔细打量了一下,希望能看见那面在异国他乡
会感到格外熟悉而亲切的国旗,却是未能如愿,心下不由感到了几分遗憾。
停了一会儿,林导又介绍说:“每隔几年的11月25日前后,毛岸英烈士的遗孀
刘松林(也叫刘思齐),就都会低调地来到朝鲜,每次来都是悄没声息地住在那栋
白房子里,祭典完毛岸英烈士后,再悄没声息地回国去。她来过那么多次,却从来
没有惊动过朝鲜任何一方面……”
他还介绍说,刘松林第一次为毛岸英扫墓,是在事隔毛岸英整整牺牲八年以后
的1959年。那一年2 月上旬的一天,时任朝鲜停战委员会中方委员的任荣,突然接
到罗瑞卿大将从北京打来的电话。罗瑞卿在电话里说:“毛主席的长子毛岸英在朝
鲜战场牺牲8 年多了,毛岸英的爱人刘松林提出来,要和妹妹邵华一起到朝鲜去为
毛岸英扫墓。这是烈属多年来的心愿,并且得到了毛主席的支持。不过,毛主席说,
这件事不要大张旗鼓,不要惊动朝鲜党和政府。任荣同志你看怎么办好?”
任荣说:“这好办,我是朝鲜军事停战委员会委员,经常去朝鲜开会,有固定
的护照和设有军事停战委员会标志的专车,刘松林和邵华可以作为我的工作人员,
随我去朝鲜。”
罗瑞卿一听很高兴,说:“这好哇,就按你的意见办。我让刘松林和邵华到丹
东来与你会合,一切由你安排。”
对于这一段历史,后来《解放军报》上一个署名“晨钟”的人,特意撰文详述
了这一段历史——几天后,刘松林和邵华在中央警卫局专派的一名女同志陪同下,
乘火车到达丹东。见面后,刘松林对任荣谈到毛主席时说:“我的父亲身体很好。
在百忙之余,他老人家也时常思念自己的亲人。他多次说,是他亲手把岸英交给彭
大将军的。岸英牺牲后,父亲很悲痛,我更是悲痛不已,倒是父亲含泪安慰我,给
了我巨大的力量。当时,有不少人向父亲建议,把岸英的遗体运回国内安葬。可父
亲说,天下黄土埋忠骨,就让他和志愿军烈士们在一起,和朝鲜美丽的江山同在吧。
时间一晃8 年多了,他让我来替他看看岸英,所以路费和花销,都由他付。”
当时朝鲜还是严寒冰冻的季节,为了安全,任荣决定乘火车入朝。于是,他带
着秘书兼翻译,与刘松林、邵华及沈同登上开往平壤的国际列车。列车在朝鲜新义
州站停下来,朝鲜入境口岸检查站的执勤人员上车检查。任荣递上护照后,指着身
边的3 位女同志说:“她们都是我的随行工作人员。”检查人员二话没说就把护照
交还给了他,放行了。
列车到达平壤,在我驻朝大使馆,刘松林和邵华受到了乔晓光大使和使馆官员
的热情接待。毛岸英烈士的墓,安葬在桧仓郡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内。这个
陵园是任荣任志愿军政治部组织部部长时,参与承办组织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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