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下了维也纳开来的火车,爬上楼梯,走进了喧嚣的慕尼黑霍班霍夫
区。打从第一分钟起,巴伐利亚的首府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在缩也纳听惯了
多种语言的嘈杂声后,连人们的说话声在他听来都是和谐悦耳的。“这城市
对我是那样的亲切,好像我曾在里边住过多年似的。”
那时正是春天,春光明媚,阳光普照,被从巴伐利亚部分的阿尔卑斯
山吹来的山风洗涤过的空气似乎也比维也纳的空气清新。那天是星期天——
5月25日。街上除漫步的游人外,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街上的楼宇和雕像
令他瞠目,而他呢,“从我进入这个城市的第一小时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
这个城市,比爱其他城市要深得多。这是个德国城市。”
在街上如醉如痴地漫步了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施莱斯默大街。他很有
可能是从科尼斯广场走过的。那普洛皮兰大拱形建筑,以及远处的广场令他
目瞪口呆。之后,他可能是沿着布林恩纳大街走去,来到那座城堡一般的、
巍峨的酿酒厂,即罗仑酿酒厂。这里正是施霍宾区,即学生区的边缘,施莱
斯默大街由此向北延伸。走过两幢房子后,他便来到34号——这是波普缝
衣铺。该店的窗口贴出一张手写的告示:“有房出租,设备齐全,人品端正
者可租用。”
在这张告示的指引下,希特勒上了三楼。波普太太引他进房,房内有
床一张,桌子、沙发、椅子各一只。墙上挂着两幅仿油画之石板画。“这青
年与我很快便达成协议”,波普太太回忆说。“他说这房子很合用,还付了预
租金。”她让他填一张登记表。他写道:“阿道夫·希特勒,建筑画师,来自
维也纳。”
“次日上午,希特勒先生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
个他在某地拣来的画架,立刻开始画画,一画就是几个钟头。不到几天,我
便见他画好了两幅画,很漂亮,放在桌上,一幅是教堂,另一幅是剧院。此
后,我的房客一早便夹着皮包外出找顾客。”
希特勒“满腔热情”地来到慕尼黑,想在那里学习三年绘画和建筑。
但是,现实却从未让他实现梦想,他也从未进入当地的艺术学院。比起维也
纳来,想靠绘画谋生,这里更难,商业化的市场并不比维也纳的更大,而他
被迫蒙受走家串户或在啤酒馆里卖画的耻辱。但他坚信,尽管困难重重,他
终将“达到自己立下的目标”。
1913年的慕尼黑有人口60万。在欧洲,它是个活跃的文化中心,
其活跃程度仅次于巴黎。多年来,它一直在吸引许多慕名前来的画家,但这
些人,希特勒发现,都是腐朽不堪之辈:瑞士的保罗·克里,以及像坎丁斯
基、佐仑斯基和布尔柳克兄弟那样从东方逃来的难民。他们全是“新画家协
会”的领导人。这个协会是在4年前创立的,目的在于给其成员更多的自由。
希特勒属古典派,与这种观念格格不入,但是,这种理论的推崇者却也在艺
术上为慕尼黑带来了发酵剂和激动。这肯定也刺激了年轻的希特勒这个奥地
利人。“慕尼黑称之这些从东方的俄国和巴尔于半岛逃来的长发者为游牧民
族。他们源源不断地涌进施霍宾,即北区。那里,街道笔直..其目的,似
乎只是为了保证在多数的画室内能有充足的光线。
”尽管希特勒鄙视这些东方难民,但他自己是波希米亚人,也需要他们
的自由和传统。在这里,他心目中的偶像曾创作出《崔斯坦和易梭德》、《诗
歌会》、《莱茵河之金》;在这里,居住着诸如斯特潘·乔治、雷纳·玛丽亚·里
尔克那样著名的德国诗人;在这里,理查·施特劳斯正在写他的歌剧,托马
斯·曼刚在不久前写成《威尼斯之死》这篇小说,而奥斯瓦尔德·史宾格勒
正在与希特勒的房子差不多一样空荡荡的室内疾书《西方的衰落》这部著作
之首卷。在靠近的一家名叫“十一个刽子手”的餐馆内,《暴君的幽默》的
作者、声名狼藉的天才弗兰克·韦迭金德正在演唱他创作的歌曲;在全德国,
他创作的关于性生活和堕落性的话剧,令观众作呕也使他们着迷。
自本世纪初,连最可憎、最荒唐的文艺和政治理论,皆大受欢迎的波
希米亚主义之精神,就业已在慕尼黑存在,并吸引了全世界的不墨守成规的
人们。在离施莱斯默大街只有几幢房子远的地方,即门牌106号,居住着
另一位政治极端者——他从俄国流放出来,已居住年余。他登记的名字是梅
耳先生,真名却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搞地下活动时人称他
列宁。10多年前,他曾在这里以马克思的理论为基础著书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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