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谣传的希特勒的死讯,给几十个女电话接线员带来了歇斯底里和
眼泪。它传开后,人们感到愕然和恐惧。证明元首未死的新闻广播又给人们
带来了眼泪——喜悦的眼泪。
贺电、贺信纷纷向“狼穴”飞来。陆军元帅米尔契在电报中称,他“感
到由衷的高兴,因为仁慈的上帝保佑了您,使您幸免于难。未遭怯懦暗杀者
之毒手,为德国人民和陆军保存了您”。这些欣慰之辞,并非全是为了自我。
绝大部分德国人都觉得,民族的前途有赖于元首。
在柏林,雷麦少校刚将政府区封锁完毕。他怏怏不乐,因为到现在他
仍未听到元首仍健在的消息。他是怀着恐惧的心情执行任务的。任务完成后,
他向哈斯作了汇报。对他所提的问题,哈斯的回答都含混不清,这更加深了
他的恐惧。雷麦很是不满。后来,哈根前来找他,说戈培尔部长要立刻见他!
此时,他已有心反叛他们了。雷麦暗想,这是内战。于是,他便同哈根上楼
去见哈斯,把戈培尔的话又说了一遍。哈斯将军佯作吃惊,而当雷麦说哈斯
必须立刻去见宣传部长时,哈斯竟命令他不准离开客厅。另一位少校,也是
个密谋者,出面干预了——他对哈斯眨了眨眼,心照为宣。他说,见戈培尔
是雷麦的职责——还应将他逮捕。
雷麦出了大楼,心下十分烦乱。“哎,我不得不拿命去赌博了”,他对
副官说。之后,他便带了20个人,直奔宣传部去了。
戈培尔正在核对时间。他曾几次打电话找雷麦,均未成功。现在,离
截止的时间——晚7时——只有两分钟了。雷麦进来了。他并未告诉戈培尔
他已奉命将他逮捕,他也不相信戈培尔之所云——戈培尔说,他刚与元首通
话。他说,只有他亲耳听到元首说话他才相信元首还活着。
“悉听尊便,少校。”说着,戈培尔便给拉斯登堡挂了个电话。不到1分
钟,他便对希特勒说:“警卫营营长雷麦少校跟您说话。”雷麦机警地接过话
筒。里面的声音可能是录音,也可能是某人模仿元首说话的声音。“是你吗,
雷麦少校?”他听到的声音说。“你现在在干什么?”这声音当然是像希特
勒的,雷麦把迄今之所为告诉了他。但他的话肯定露出了怀疑的破绽。“你
是否相信我还活着?”雷麦回答说,他相信——实际是,他还不完全相信。
希特勒说,他赋全权与雷麦,要他保证政府的安全。“你认为需要做的,
你就做。每个军官,不管其军阶如何,都由你指挥。”他命令雷麦立刻全面
恢复秩序。“如有必要,可动用暴力。”一个“暴”(brachial)字,
便使雷麦完全相信对方确是希特勒无疑了。他唰的一声来了个“立正”。“你
仅对我负责”,希特勒重复了一句,并立即晋升他为上校。
雷麦把宣传部变成了指挥部。他首先给冯·哈斯将军打了个电话,说
他刚与元首通完话,元首给了他指挥全权。他令哈斯立刻向他报到。哈斯愤
怒地拒绝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大将军要跑到一个小少校那里去报
到?”
“将军,如果你不想来,我就叫人把你抓起来。”雷麦说完,便派人去占
领哈斯的司令部。接着,他又通知柏林地区各部队,说现在他们全归他指挥。
各单位的指挥官,不管军阶高低,未提一声抗议,全都接受了他的指挥。这
他并不觉得奇怪。末了,雷麦上校将全营官兵集中在宣传部的花园里,听戈
培尔亲口讲述暗杀的详细情形。
此时,被制服了的冯·哈斯将军也来了。他已不再生气,实际上,好
像要拥抱雷麦似的。他满口恭维,还问题提个不休。雷麦无奈,只好客气地
将他打发走,以便继续进行恢复秩序的工作。戈培尔对哈斯可有点降格相待,
向他提了几个简短的问题。哈斯有点结结巴巴地作了回答。如果他给妻子打
个电话,让她弄点吃的,部长会介意吗?“那就是我们的革命家”,将军出
去吃东西后,戈培尔讥讽地说。“他们脑中装的全是吃、喝和给女人打电话。”
本德勒大街的电话总机忙个不停。军官们不断打来电话,询问新闻广
播的详细情况。收到“女神”警戒令的各单位也想从弗洛姆口中证实早些时
候关于希特勒已死的报道是真是假。问题是由旋道芬堡答复的。他坚持说,
希特勒已死。如果询问人是密谋者,他就说计划仍在执行。他告诉他们,广
播新闻是一个把戏。陆军在掌权,一切都很好。
最后,起义的名义领导者之一,陆军元帅冯·维·茨勒本,身穿全副
军装前来接管了。
一整天,他都高高在上,但为了弥补他的姗姗来迟,便在下午7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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