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大耳朵提着一桶开水朝驴身上浇,驴发出揪心的哀叫。助手们继续往驴身上泼开水,驴脊背、腹部毛脱落,浑身哆嗦。
砰!洪光宗突然拔出手枪射向小李大耳朵手持的水桶,射出一个洞,开水喷射而出。
小李大耳朵顿时吓筛了糠,瘫坐到地上。
“谁让你这么杀驴的?”洪光宗发火道。
“我太爷,我爷,我爹,我家祖传都这么杀。司令,不是小的心出彩啊!”小李大耳朵瑟瑟发抖。
“姥姥个粪兜子的,瞅你慈眉善眼的竟干这残忍勾当。”洪光宗责骂,他爱惜牲畜当人看,如此杀驴自然看不了。
“它是哑巴畜牲……饲养的家畜是阳间一道菜。再说,这样杀法才会皮亮肉嫩好吃……”小李大耳朵说。
“甭理由,往后再这样杀驴,我崩了你。”洪光宗收起枪警告道。
小李大耳朵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洪光宗随即补上一句道:“一枪崩了你便宜了你,也往你身上泼开水!不吃姥姥个粪兜子的菜汤驴肉了。走,常总管。”
《出卖》第十六章(7)
“咱们去乡村禽肉馆。”常喜天说,他们去了另一家饭馆。
“哑巴畜牲有心有肺,也是一条命,”洪光宗气儿渐消,说,“杀它吃它,也不该让它活遭罪啊!”
“我去把他餐馆的牌子摘喽。”黄笑天说。
“小李大耳朵吓断了脉,他以后肯定不敢那样杀驴了。”常喜天婉转阻拦道。
“算啦,杀人不过头点地。”洪光宗说,“量他也不敢。”
“司令,”常喜天岔开话题道,“我弟弟在您麾下,您对他很多栽培、照顾……”
“喜久干得不错,没他这个军需处长不行。大军的粮草供应不好不行啊!”洪光宗满意常喜久,还真不是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
“喜久从小冥顽。”常喜天说。
“用词儿不当啊!冥顽,冥顽?兴文,你这个秀才,给说说冥顽。”洪光宗遇到不理解的词儿,让孙兴文给解释。
“顽本义指没劈开的囫囵木头……”
“喜久脑袋可不是木头疙瘩,灵活着呢。给我们磨马料的大鼻子,让他玩得滴溜转。”洪光宗说。
“瓦罐老母鸡。”一个菜端上桌,跑堂的报菜名道。
“司令请尝尝小镇名菜。”常喜天说。
洪光宗喝口汤,赞不绝口道:“好味道,许久都没吃到这样香的炖鸡啦。”
“顺口,司令就多吃点儿,孙参谋长,黄警卫长,你俩也长伸筷。”常喜天让客道。
吃着吃着,洪光宗忽然停住筷子,望着菜盔子出神。
“司令,咸了?淡了?”常喜天问。
“我吃出在早(原来)的味道。”洪光宗说。
过去的味道来?在场的人在想,莫非司令吃过这样的炖鸡?
“快把做鸡的人给我叫来。”洪光宗说。
孙兴文起身去叫人。
一个年轻厨师出现在洪光宗面前,鸡是他做的。
“你是谁呀?”洪光宗问。
“回司令的话,我没姓,叫狼掏。”厨师说。
洪光宗极力回忆往事。
“我的名字还是您给起的,我给司令做过饭。”狼掏说。
“哎呀!”洪光宗猛然想起来说,“你是那个狼口逃生的……”
“狼掏。”
“对,狼掏。你怎么在这儿?”洪光宗想起刚拉杆子不久,在绺子做饭的狼掏,他一次在林子倒猪肠子,腥味引来狼,恶狼掏倒他,幸亏有人赶来救他,免于葬身狼口。后来他的娘病了,洪光宗为他主持的叠拉(退伙)仪式——拔香头子,照胡子规矩,在家的爹娘出大事是允许拔香头子的,不过要对他说的真假踩盘(调查),确定是真的,才可以退伙。
狼掏拔香头子在一个月的十六,待月升中天,匪巢的院子里插十九根香,拔香头子词为十九句拔一根香说一句:
十八罗汉在四方,
大掌柜的在中央。
流落山林百余天,
多蒙兄弟来照看。
今日小弟要离去,
还望众兄多容宽。
小弟回去养老娘,
还和众兄命相连……
大柜洪光宗给狼掏三十块大洋,让他回家养老娘,什么时候愿意回到绺子来还可以回来。
“娘死后,我不好意思再给您添麻烦,所以在饭馆卖起了手腕子(做厨师)。”狼掏说。
“你想不想当兵?”洪光宗问狼掏。
“我愿意为司令牵马坠镫……”
“收拾收拾跟我走,回司令部做厨师。”洪光宗说。
《出卖》第十七章(1)
【41】
蓝磨坊的加工车间机器轰鸣。常喜久抓起几粒玉米,放入口中嗑。
“常处长,行吧?”亚力山大问。
“水分还可以,只是粮食不太新,老囤子底的陈粮吧?”常喜久是老粮食,在入巡防军之前在粮栈当伙计,摆弄粮食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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