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马匹、饲料和谷物,但并未很严格执行。尤其感到缺乏的是钱。在11
月和在1 月,拿破仑曾下令大量增税,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征收到手呢?间接
税的收入正在变得几乎微不足道。国库再也拿不出钱来。在来比锡战役以后,
政府债券从七十四法郎跌到五十二法郎;硬币都被收藏起来,纸币则倒流回
法兰西银行。薪给和养老金超过两千法郎以上者被削减四分之一;政府开始
用还本金库的债券支付供应商,这种债券不过是一种期票,正如大革命时期
的指券一样。一旦退回到法国原有疆界以内,帝国最后也和督政府一样不得
人心;这是很自然的事:既不再能迫使外国人出钱打仗,帝国只能向法国人
索取作战的财源。
法国人对此大有反感,头一次表示了抗拒。帝国的贵族和拿破仑恩宠提
拔的大量显贵现在都认为他的失败不可避免,从而都想巴结他的后任,不管
这个后任是何许人,以便分沾政治权力,而这种权力是拿破仑拒绝分给他们
的。当12 月19 日立法院开会时,竟敢要求皇帝把同盟军提出的条件通知该
院,皇帝作出了让步。莱内以委员会的名义宣称:法国只是为了捍卫国家独
立和领土完整才继续打下去;同时,他请求皇上保证臣民的公民自由和政治
自由。12 月29 日,立法院通过了这个委员会的要求,以此之故,皇帝立即
下令该院延会。在雾月时拿破仑同资产阶级缔结的公约至此终告撕毁。
至于人民,他们认为在两支庞大军队一支接着一支折损殆尽以后,皇帝
竟想再建立第三支,这是难以容忍的。在几个月的期间里,拿破仑日益变得
不得人心。全国渴望和平,但很快地深信:不给国家和平的正是皇帝。同盟
军的公告,再经王党分子传播解说,收到了离间皇帝和人民的效果。以为象
征旧制度的波旁王朝要比拿破仑好一些,法国人民并未作如是想;但是法国
人已经感到厌倦和气馁,他们开始消极抵抗皇帝——这是皇帝留给他们唯一
权利。自1812 年以来,拒服兵役者为数日增,到这时已不可胜数;人们拒纳
租税,不服从征发命令。居民眼看外敌入侵,无所作为,至少在同盟军能够
约束其士兵时确是如此;而在南方,英国人所受到的对待相当不坏,因为英
国人购买时有钱付现。
在正常的时候,帝国行政当局不难惩办不法分子。但迅雷闪电般的外敌
入侵使行政当局不容有足够的时间采取行动,而更坏的是这次入侵还使行政
当局陷于瘫痪。那些归附拿破仑政权的旧官吏意识到自己现在令出难行,无
能为力,并且预见到皇帝行将垮台,便为一己的前程设想,而同王党分子暗
中来往,或者甚至里通外敌。拿破仑仿效往日救国委员会的办法,派出特派
专员到各郡去,试图以此“重新发动机器”;但是和当年议会特使的成就相
比,这些特派专员的微不足道的行动尤其表明公共精神的败落。王党分子促
成了政权的全部解体;有如在共和国时期一样,祖国的不幸给他们带来希望,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帮助“我们的好朋友敌人”。他们通过讲话和散发传单
散播绝望情绪,并鼓动不服从政府法令。西部再度动乱起来。在弗兰德,弗
吕沙尔把逃避兵役者武装起来配合协助敌军入侵;同盟军到处都可找到向
导、侦探和卖国贼。到12 月3 日,塞伊伯爵到了弗赖堡,他以弗朗歇-孔泰
省王党的名义,把他的故乡献给奥地利。3 月12 日,波尔多市长以其城市投
降英国人,英人携昂古莱姆公爵随军入城。拿破仑也时时谈到,他又重新成
为法国大革命的战士,并重新燃起民族热情,但这不过是徒托空言。试问怎
样能够将1793 年的回忆同他从事建立起的贵族君主政体二者协调起来?他
一手造成的贵族紧迫地提醒他关心保卫社会秩序,并警告他要提防“卑贱的
民众”。仅有香宾出现过一次全民抗敌,当时在战斗最激烈时,外国士兵干
出了骇人听闻的暴行。但是这种全民抗敌既没有充分时间发展起来,又没有
一个人挺身而出加以组织领导。
1 月25 日,拿破仑离开巴黎时,把妻子和儿子托付给辅政约瑟夫照料,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他们。此时拿破仑所掌握的兵力不过六万人左右,而这
些人甚至也还没有集中起来。他急驰迎击普鲁士军,估计在圣迪济埃可以两
军相遇,因为布吕歇尔已经到达奥布河上,正在行军想和施瓦岑贝格会师。
皇帝紧追布吕歇尔,29 日在布里埃纳打败了他,然未能阻止普、奥两军会师。
2 月1 日,拿破仑在拉·罗特埃尔被比他多三倍人数的敌军战败后,后撤到
特鲁瓦,继之再撤到塞纳河上的诺让。战斗取胜似已无望;如果他想保全皇
位,只有不讲条件接受谈判,别无他途可循。在2 月4 日至5 日的夜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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