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年的春天到来了,大地复苏,冰河解冻!
一场更大规模的全国性的镇反运动形成了高潮:各路剿匪大军在人民群众的配合下,按照“准与很”的原则,依据“外层、中层、内层”的标准,日日出动,夜夜不停。他们战斗在城市和乡村,似风卷残云,摧枯拉朽,大小股匪,折戟沉沙,灰飞烟灭。
北京市在公安部的直接指挥下,一夜之间逮捕反革命675人,经审判即公开处决58人,围观枪毙人犯的群众有数万之众,而且兴高采烈。隔月,北京市又在一夜之间逮捕反革命1050人,经审判枪决199人。人民说,杀反革命比下一场透雨还痛快。
上海市组织由军队、警察、干部和工人、学生组成的4445个行动小组,约36000人,于午夜之后在全市进行了一次拉网式的突击搜捕行动,一举拘押8000多人,经军管会死刑复核,公开枪毙了569人。以后即每隔数天枪毙一批,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一百四五十名。
广东、广西已捕188679人,处决57032人。
……
此时,梁志同志已上调西康省任省委副书记兼省政府副主席,主管全省的政法工作。在全省政法工作会议上他强调:“我们一定要坚决按照政务院政法委员会和中央公安部的指示,既准又很地镇压反革命。”
雅安城,红旗招展,全城戒严。
从公审公判的大会场到五六里以外的刑场,道路上人山人海,争睹反革命的下场。
“来了!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惊喜的喊声。
人们看见大卡车满载五花大绑、插着木牌、判了死刑的反革命分子,在武装公安战士的严密看守下,在群众排山倒海的怒吼声中,正一辆一辆驰往刑场。
枪声响了,此起彼落。
当罪犯在刑场倒下时,数万观众狂热地鼓掌跳跃,高呼口号。
“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可这一次,在数万围攻的群众中,再也没有见到那五短身材,肌肉发达的“八字先生”了,不知他逃往何方去了?!
6
公安处审讯室。
侦讯科长李小东、邛海监狱监狱长兼看守所所长牛剑、秘书科副科长秦梅、侦察员曲比阿木端坐在审讯桌前。
长着一个鹰勾鼻子的003监室罪犯周宗迅被两位全副武装的公安战士押进了审讯室。
周宗迅环视了一下房屋四周,见审讯室约有十几个平方,墙是石头彻成的,上面盖的是茅草。对面约3米外是一张木桌子,李小东、牛剑、曲比阿木正威严地坐在桌前。
“坐下!”一名押解战士命令到。
今天的主审官是李小东。
问:姓名?
答:周宗迅。
问:族别?
答:汉族。
问:籍贯?
答:山东。
问:多大年龄?
答:41岁。
问:犯什么罪?
答:袭击解放军滇桂黔边区纵队,打伤解放军战士。
问:刑期?
答:18年。
问: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叫你到这里来吗?
答:知道。
问:知道就好!我问你,003监室发生脱逃的那晚,你为何倒在墙洞边?
答:我是被毛公牛打昏的。
问:你怎么知道是被毛公牛打昏的?
答:那晚我睡得迷迷糊糊,突听墙边有响动。正想睁眼看看,突觉大脑被硬物击中,便昏了过去。
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答:这……我不知道。
问:醒来时你看见什么?
答:我看见鳖三正往墙洞外钻。
问:还看见什么?
答:我看见毛公牛也准备往外钻。
问:他们没发现你已醒来了吗?
答:没有。我说“你们在干什么?”他们都被吓了一跳。毛公牛看我醒了,忙叫我跟他们一起逃出去。
问:那你怎么没走?
答:我不想走。因为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问:后来呢?
答:我劝他们别干傻事,如果他们再不听,我扬言要报告政府。
问:那你为什么又没及时报告呢?
答:我拉着毛公牛不让他走。我正要去报告,他突然用手掌击打在我的脑后部,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问:你能确定你是被人用硬物击打了吗?
答:不能确定,只是一种感觉。
问:你感觉到什么样的硬物击中了你?
答:不知道。
问:你看见使用硬物的人了吗?
答:没有。
问;你与卢平的关系怎样?
答:那人性格孤僻不合群,大家在一起连话也很少说。
问:卢平在监室表现怎样?
答:还不错。他虽是孤儿一个,但对政府还是拥护的,从不乱说乱动,不像鳖三和毛公牛。
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孤儿?
答:他自己在监室说的。
问:听说你与鳖三和毛公牛平时很谈得来,他们什么时候有脱逃的想法的?
答:这我就不知道了。
问:你听说过2号“野狼”和“五朵梅花”吗?
答: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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