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加六十六等于多少……九十四。”
“十五的五倍是多少……六十五。”
在平坦的地毯上,我差点狠狠摔了一跤。
淳于琼无声地苦笑着摇头,而贾穆和梁聪则是差点笑出了声。
在考场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张除了姓名籍贯之外空空如也的白卷。
他的主人年纪不大,却只是正襟危坐,双手自然垂在膝上,双目微微闭着,呼吸似有却无,仿佛是在养神一般。
“为何不答卷子?”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男子的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
我顿时感到眼前一亮:这双眸子虽然温润,却有精光充溢的感觉。
“我应考武科,本身想以一身武勇夺个功名,却不知道也要和儒士们一样学习经文,”他看了案几上的白卷一眼,“这些东西,我可不会。”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正是很多报考武科的考生的通病,所以听说荀攸大幅度地降低了文考的难度,同时也将文考成绩所占的比例降低到总成绩的二成。
“你练过内劲?”我又问道。
“跟师父在山里学过几年。”他抬头打量着我,“不过远不如阁下。”
我翘了翘嘴角:“壮士如何称呼?”
他抱起双手,向我一拱:“不敢称壮士,弘农猿猴,草字子清。”
“希望在武考时你能取得好成绩。”我微一点头,目光在他那张白卷的最右侧姓名栏一扫而过,却是“袁侯”两个字。
出了考场,淳于壮抬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苦笑着向我汇报:“报考武考的考生,大多不通文墨……”
“不打紧,我有心理准备。”我打断了他的解释,对于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文化水平,我心里还是有些底子的,“现在去看那一边文科的考场吧。”
“是。”淳于壮又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带着我朝文考考场走去。
与武考的考场气氛截然不同,这边的考生显然有档次得多。绝大多数的考生不仅衣冠肃整态度认真,落在卷子上的字体更是让我惭愧不已——当然,他们写的绝大多数答案……我大部分都完全看不懂,所以无法判断正确与否。
有人忽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
我扭头朝他看去,却惊讶地看到了一名熟人:刘政的长子刘浩,这名比我年长三四岁的年轻人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泽长(刘浩表字)?”我有些讶然地问他。
正专心致志答题的刘浩显然被我的话惊到,他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我:“……原来是王上。”
“你怎么也来参加科举?”这位年轻人在跟着父亲加入我方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入朝为官的想法,更多地是在家中读书和在外游学,这一年多来我也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他低头一笑,坦然答道:“我想试一试自己究竟能有多少才学,是不是符合王上取士的要求。”
“很好。”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从他身边离去。
他重新埋下头来,奋笔疾书。
刘浩……跟他的老爹一样认真啊……
我微笑着离开了考场,心情很是愉快。
几天之后,我收到了来自各地的统计信息:全国七大考区,共接待了超过五千六百名考生的考试,其中文科四千一百余人,武科一千四百余人。
这个数字足够令满朝文武兴奋不已。
我似乎也隐隐体会到了李世民当时的心情。
天下英杰进入我毂中矣!
93 三十里地障碍赛
第二天开始,便进入了紧张的阅卷审批环节。
由于司隶区的试卷便超过一千六百份,要保证尽快全部批阅完毕,这三天,除了司隶校尉卫觊、河南尹杜畿两个系统的官员,各部院的人手也几乎被抽调一空。
考虑到文科题目太难,于是我亲自去批阅武科考生的试卷。
虽然我已经有所准备,但真正批阅了几份之后,才深深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百姓最真实的文化水平。
在我刚刚批完的十份卷中,有三份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偶尔作答的几道题,其字体还不如上了一年幼儿园的玥儿和依依——或许只有在他们身上,我才能找到一丝的欣慰——其余七份,虽然答了大半,但答案的正确率也是惨不忍睹。
比如这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选自哪里?
下面的答案是……孔子诗集。
所以大多时候,我凭借自己这点知识储备就能够批阅,根本不用再去看标准答案,因而速度也是极快。
一个时辰之后,我一个人就批完了近一百份答卷,其中至少有三十份的成绩都在个位数……
然后我扔掉了批卷专用的朱红赤笔,前往城北的大营审查武考。
根据之前兵部提供的汇报,第一项是必考内容,为三十里徒步障碍赛,跑道从城南的太学开始,从南往东而行,一路绕过灵台、明堂,并要渡过鸿池渠和阳渠两道水渠,而后到达最终的目的地。为了防止考生作弊,沿途每隔一里就有士兵站岗,而且每隔五里还要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在花名薄上签字……这样就难为了写个名字都要咬破手指的弟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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