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如今,这局势紧张之时,他却离开上海,重新回到了武昌,在许多人看来,这是赵凤昌“忠诚”的表现,毕竟此时,上海已经随两江一周拥戴新朝了。可谁也不曾想到的是,也就是这赵凤昌一手策动了湖北米价的高涨。
“不行,继续收,告诉他们,把米价推高到八千文……”
在掌柜们应声离开后,赵凤昌用毛笔在纸上书写着三字“唐子然”,想着当年其在船上的落魄,谁又能想到,现在他竟然会成为一国之君?
而他赵凤昌。
“子然啊,这次老兄我可是把这湖广几千万百姓的民心送给你了!”
什么是投名状,对袁世凯来说,他可以用满人的脑袋去做投名状,他可以杀尽杭州满城上下在册兵丁,以为投名,可对赵凤昌这位几乎等于张之洞“情报总管”的文人来说,他的投名状又是什么?
自然是要帮朝廷瓦解湖北的统治基础,能否为新朝之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乏聪明人,而赵凤昌正是那万千聪明人中的一员。
“等涨到八千文的时候,也就只差一件事了……”
又一次,赵凤昌拿起了桌上早已写就的稿子,对门外的亲仆说道。
“赵伊,你去把这个稿子给《湖广时报》送去……”
待一切吩咐妥当之后,赵凤昌的唇角一扬,得意之余他却又想到了香帅,心思不由的一沉,暗自思量道。
“香帅,对不住了……”
在改朝换代的时候,必须要做出合适的选择,就像赵凤昌一样,虽说这些年他受益于张氏,可在这个时候,当看到形势越发有利于东北的时候,他便已经私下里同东北方面进行了接触,以为“报效”。
第二天,尽管在报纸上刊出了“米价暴涨千文”的新闻同时,一篇新闻却是震惊了整个武昌,甚至整个湖北“……其今时只为一人之野心,以至湖广米价腾涌,日甚一日,而贫民遂有乏食之惨矣——由此承平之时,百姓几陷蔬糠既竭,继以草木,面麻根、蕨根、棕梧及其它诸树皮为食之困……吾思之他日灾荒之时,饥黎鬻妻卖子流离死亡者多,其状惨不忍睹,试问府中诸大人,如何忍得我湖广百姓为一人之私,而陷如此之惨境……”
《湖广时报》上的毫不客气的指责,让整个武昌几乎为之一静,人们言道着报纸的大胆之余,在整个总督府在恼怒之余却是忧心忡忡,甚至就连张之洞与幕僚们议事时,也只是商议着如何平抑粮价,而不是查封报纸——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作为客人的桑治平自然也听着了风声,待幕僚们都散去后,便依如往日一般,去了张之洞的书房。只见张之洞靠在椅上,神色疲惫。
“仲子,这又是一着杀棋啊……”
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桑治平一眼,他没有喝茶,只是问道:“仲子,你说子然接下来会怎么办?”
不用太多的考虑,张之洞也能隐隐看到湖北米价腾涨背后的“阴谋”,定是与唐子然脱不开关系,或许别人不了解他,但张之洞却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学生。
战争,对于他而言,从来不是第一选择。甚至可以说是最迫不得已的选择,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此事定是唐子然策划。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桑治平引用了着孙子兵法。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子然这些年,越来越善于此道了!”
这一声感叹,实际上是认同了张之洞的猜测,桑治平同样也看到了其中隐藏的阴谋,以及人为操纵的影子,若非人为操纵,这武昌的粮价又岂会一日数涨。
“既然香涛已知此事为人所操纵,那为何不……”
“不加以制止吗?”
摇了摇头,张之洞感叹道:
“不是不加以制止,而是不能……”
这一声长叹后,张之洞继续说道。
“这天下聪明人何其之多,李鸿章、刘坤一,当年与老夫齐名之人,无不是具有大智之人,至于其它有着小聪明之人,那更是有如过江之鲫一般,数不胜数,即便是拿下了其中数人,又能如何?那只会让更多人投身其中,以此为投名状,进而谋以进身,再则……”
话声略微一沉,张之洞颇是为无奈的说道。
“即便是现在,老夫想办此事,他人又岂会彻查?没准啊……”
张之洞的话没有说完,而桑治平却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没准此事那些人便参与其中,毕竟这天下的聪明人太多了。
“仲子,你说,子然的耐性还有多久?”
手一点报纸,张之洞已经隐隐猜出了,这报上的文章怕就是子然的集结号了……
“很好!”
身处九江湖口的唐浩然置身于客轮上,听着身后的汇报时,只是静静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将视线投向了为客轮护航的“江西”号炮艇。
与东北海军发展远洋海军不同,两江总督府在过去十年间,也曾发展出一只颇具规模的江巡舰队,而两江级就是其舰队主力,作为两江级二号舰的“江西”号在内河炮舰中性能非常不错,它长54米,宽7.3米,就它的排水量来说已经是比较宽大了,可以有效容纳更多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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