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安都笑了。:“宁宁,那不叫大菜,那是烤烟。”安安纠正道。
“烤烟是做啥的呢?”宁宁不解地问。
“等烤烟叶子成熟了,把它们晒干,再切成烟丝,卷在纸里,就成了人们抽的香烟卷了。”安安接着给宁宁讲解。安安对此了如指掌,她姥姥家几乎年年栽这种作物,他太熟悉了。
“哦,是这样呀。”宁宁终于弄明白了。
忘记哪位哲人说过:孩子个个都是诗人,只是被我们大人忽略了,致使他们成为了普通人。于是,我赶紧表扬宁宁:“宁宁,想不到你还是一位诗人呢。”宁宁可能没理解我的话,没吱声。当他明白了我在夸他时,又兴奋起来了:“你也不看我是谁的儿子!”
☆、第七十一章
1999年2月18日星期四天气状况:多云
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三,我们三姐妹每家四口人,加上母亲及小战家三口,小军家四口,共计二十口人,都汇聚在母亲家。小战明天回单位值班,他们一家坐晚车回去。
节日永远属于孩子们。这九个孩子,除了已经长大些的光光、明明(光光的弟弟)安安还安静些外,其余的五个:小战的女儿菲菲,小慧的女儿冉冉、儿子洋洋,小兰的女儿琪琪、蔚蔚,我的儿子宁宁,他们一会闹着要放起花,一会吵着要放二踢脚。大人们轮流着看护他们,唯恐找到二踢脚,不会燃放伤害到他们。一群孩子进进出出,里里外外都是欢声笑语。一座院子简直成了一个幼儿园,孩子们吵吵闹闹,欢笑声此起彼伏,幼儿园里生机勃勃,简直沸腾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母亲了。她在旁边了望着孩子们,目光里满是慈祥与怜爱,一会都不肯移开。母亲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小时候,她疼爱这一群孩子们远远胜于疼爱当年的我们兄弟姐妹。看得出,她又在想念父亲了。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灾难附身他们二十多年,恩恩怨怨二十多年,在父亲临终前一番忏悔声中化解为零,从此母亲只记得父亲的好。母亲的宽宏大量与父亲的幡然醒悟交织碰撞,留给母亲的只是瞬间的美好,却都变成了永恒的珍贵记忆。
我佩服母亲的重情重义,更佩服母亲只记忆父亲的美好,其余一概忽略不计的大度。母亲就是我们一生的偶像,宠辱不惊,荣辱偕忘。
1999年5月2日星期日天气状况:晴
今天上午,我们一家人回母亲家时,看见东营子的全忠,正坐在他自己家大门口旁石墩上晒太阳。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过他了,突然看见他感觉很奇怪。进家一问母亲才知道,原来,这几年,全忠的日子极不好过。
前几年,全忠因中风造成左侧偏瘫,农村人也不懂什么医学,有人就说:“男左女右,他正好是左侧,恐怕好不了啦!”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又从不服输的人,说:“哼,想当年,我带领红卫兵把庙里神像扔到老哈河里去,还有人说我‘不得好死呢’,现在我不也活到六十多岁了,我才不信那些鬼叫呢。我好好锻炼,锻炼好了给他们看看!”
全忠先是在老伴的搀扶下拄拐练习走路,像小孩子学走路一样,他挨得摔绝不比一个孩子学走路摔的跟头少。小孩子摔倒了马上就能爬起来接着走,而他不得在地上推多半天磨呢,老伴一个人拼尽全力也无法把他扶起来,只能出去找人来帮忙。等找来人,他不得在地上等多长时间了呢。这些困难都打不倒他,他继续在自家院子里练习不辍,经过将近半年的训练,坚强的全忠终于能丢掉拐杖,迈着小碎步嚓嚓地往前走了。
正在全忠欣喜若狂之时,又一个打击袭来,他的眼睛以前只是看不清事物,但是无大碍,他也没当回事,当然也顾不上。如今突然双目失明了。去医院一检查,眼底坏了,医生也无能为力了。
至此,全忠终于向命运低头了,还跟去探望他的人自嘲说:“老天爷让你活,你就能活;老天爷摁着脖子不让你活,你的脖子是钢筋他也给你压弯了。”
而别人则说全忠:“自作孽不可活。”五十岁以上的村民们,始终没有忘记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也始终不能原谅他。
至此,当年往老哈河里扔神像的几个人,就像被埃及金字塔里的法老魔咒应验了一样,除了全忠双目失明后还被留在世上,其余的几个人全都被上帝招回去了。
我在不相信迷信,我相信一点:百姓的意愿不能违。趁着我们还意识清醒时,做个好人,做个让人称道的好人。我们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咋也得笑着走了,让别人为我们哭吧。
1999年5月17日星期一天气状况:晴
这几天,安安的学习有些懈怠,玩耍的心思更重些。直截了当地说她,未必有效,于是,我给她讲了前几天从杂志上看到科学家巴甫洛夫讲的一则小故事:《只要弯一弯腰》
夜深了,一位巴格达商人走在黑漆漆的山路上。突然,有个神秘的声音传来:“弯下腰,请多捡些小石子,明天会有用的!”商人本来就恐惧心慌,现在听到这一指令,便极不情愿地弯腰捡起几颗石子。
到了第二天,当商人从袋中掏出“石子”看时,才发现那所谓的“石子”原来都是一块块亮晶晶的宝石!自然,也正是这些宝石,使他立即变得后悔不迭。天呀!昨晚怎么就没能多捡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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