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书房,正巧太真有事来寻,说上几句无非不过是一些琐事,本来就心上烦燥,便随意的回了几句。可太真却是不饶起来,撒着娇的缠纠不清,这让李扬顿时恼了,厉声责道:“凡事自有正室做主,这些小事以后莫要来烦我!”便将其自怀中推了出去。
杨太真怔住,阿郎这是怎么了,但却不敢再放肆,悻悻的退了出去。回自己房中想了想,便暗道,定是那二房的狐狸精所为,仗着自己貌美压了群芳,便是迷惑阿郎,真是不要脸!又与心中恨上了几分。
而李扬却是不晓得这此,只知越想这头便越是疼痛,心中不断的相问,难道说那个梦是真的?提笔在纸上乱书,猛然看到却是写了数个李字与杨字,这心更乱,随意的用笔涂了。站起身来,推窗相看,一股冷气入里,扑于脸上,让他打了个冷战。不行,此事必须要问个究竟!“来人,去唤李公来见!”唤完又是否定改道,“莫要去唤了,让李公备马便是。”
骑马出门,带张阿牛领防阁二人,心中已是有了一个人选,那便是官为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杨慎矜。此公为先隋之后,又居大唐之高位,定能不敢骗了自己,而那梦中他可是居中的要人,不防去他宅上,从口风之中看看能探出些什么来。
行至杨宅,却是见被禁军所围,整条街上无一人敢出门相看,皆是闭门关窗不予生事。禁卫之外却是人拥相挤,相争看热闹。
李扬皱眉,张阿牛如今已侍在身边数年,早已练出察言观色的本事,未等其开口便早早的扯住一人相问,回来告禀道:“老爷,这杨侍郎事发了!”
“哦,为何事?”李扬心中狂跳。
张阿牛道:“听说是被人告发,其为隋炀帝孙,与凶人往来,家有谶书,谋复祖业之大逆之罪!”
“啊!”李扬只觉天旋地转,头晕之下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马首,心道一声苦也,我命休亦!
第五百二十章 案定
慌是打马回宅,却被后人围上转不得身子,又怕落个纵马踩踏的罪名,所以忙是下了马,就是这样一时未察前后,便让人群将李扬拥到了前头。
隔北军相望,见杨宅皆立执刀军士,不时杨氏慎矜一脉便被凄凄惨惨的带了出来。当先礼送出来的正是杨慎矜其人,此时或是已知其罪,但仍不改风流之貌,下须飘然,面带愠色,身着素白内衫并未穿了外袍,如此却是显得分明洒脱。
“杨中丞,下官奉圣谕也是不得已何为之,还请杨中丞莫要为难了。”侍御史杨钊拱手笑言,以眼示同来的殿中侍御史卢铉。又扫了一眼刑部尚书萧隐之、大理卿李道邃、少卿杨涛道,“诸位都堂,下官这等说法可妥当?”
三人虽是查办之正员之使,但对这如日中天的杨御史却是不敢得罪,连连拱手说可。
卢铉脸上有些不自然,本来就是上下之官属,如今奉旨扣拿送会昌县,入华清宫见圣叙其罪,不免心中大为感慨。略低了头侧脸于杨慎矜道:“请中丞见至尊多言往事,或是尽数将罪合盘托出,陛下仁爱,许是看在中丞早晚恭钦的份上,从轻而论。”
“多谢二位之好意,慎矜自问无亏心之事,哪里能胡乱说了。请二位善待我之家人,待我至华清宫回来再与二位酒,请了!”杨慎矜拱手回礼笑,回身与妻儿众人道,“你等且受累几日,等艳阳晴日来即,我与你等再会首。”说罢大步走来。
李扬瞧见暗声大赞,其子虽是污韦坚一案身有垢,但做事忠于职守,兢兢业业,颇有往日张相公之风范。此时又见其如此,不由的称为儒之大家!见其行来,心中将害怕去之转而生已一丝敬佩,隔人而遥拱手道:“杨中丞,你之家人我尽力相帮。”
“子仁!”杨慎矜望见心悦之,轻轻点头后重重对李扬施一礼道,“大恩不言谢,待来日再报!”而后被带上车,临入车时回望众人,大声叫道:“妄小误我!狗贼误我!贱人误我!悔不该,实是悔不改呀!”便被推入了车中。此言不知是悔污韦坚还是悔恨别的,其意便是不知了。
杨钊与卢铉再与刑部、大理寺众官员相望,皆是暗赞其人品,直道了可惜二字。也是瞧见李扬在人郡之中,那卢铉方要上前行礼,但被杨钊一记冷哼吓住,回看杨御史却是视而不见,只是吩咐禁卫道:“将杨宅查封,劝阻各房各安居所不得随意行走,每日之食饮皆命人送至,不得怠情!若是让本官听闻有人作奸犯科私下欺辱或是讨要好处,决不轻饶!”
带军校尉诺诺应答,将话皆认真传了下去。
卢铉心中大呼好险,差些将他得罪了。若是自己这般一相认,只怕有心人会牵至李扬身上,那到时如是至尊定杨氏罪,李扬必定受罚。那到时李相公与这杨贵妃岂是能饶了自己,想过便头仰于天,不知看了何处,只当是个哑巴。
待事过,李扬回宅,这心中实是不定,便将李苍头寻来言道:“李公,我且不知杨慎矜与你之间是否有何关系,如今他已被拿送,你不妨去打探详情。”
“老爷,老朽这便下去了。”李苍头施礼而去,自始自终未露了一丝情绪。
李扬站起透夹开之窗缝相望,见其仍是不紧不慢之态,心中叹道,不知你等是真还是假,但那事却是不该作的,不光会赔了性命,只怕还会让家中之人皆是因罪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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