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浴场。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包括三点式的泳装铺陈于沙滩。着新式军服的一名军官和两名士兵佩戴纠察袖章,努力控制着使自己目不斜视,穿过浴场前的鹅卵石甬道。严肃的行列与满目裸肉的背景显得反差极大,极其滑稽。
一黑一白两辆桑塔那轿车疾驰着,分别驶入警备区和海军基地大门。
黑车在贺家刹住,走出个陆军的中年人,快步走进小楼。
白车在姜家刹住,走出个差不多年龄的陆军,也是急匆匆地走进楼去。
——一九八五年,在联合国讲坛上,中国代表郑重宣布: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中国人民解放军将裁军一百万。
贺家。
中年人:“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七十六军和七十七军在这次大裁军中肯定会撤销一个,合并到另一个军去,组成新的集团军。贺副司令,您是我们军现在还在位的老首长,希望您……”
谢石榴在座,谢说道:“七十六军是我们红三军团瑞金师的老底子,怎么可能撤这个军?我的军号、大刀前年还被你们军史馆收走了呢!”
贺紫达沉吟良久,说道:“七十七军也是老红军的底子。论战功,半斤对八两。”
姜家。
来客坐等着。姜佑生从门外走进:“对不起,对不起,临时有个事……你是?”姜佑生突然发现对方有些眼熟。
来客笑笑:“老军长,还记得我吗?”
姜佑生使劲想着:“你是……”
来客:“朝鲜,所里阻击……”
姜佑生眼睛一亮:“你是,李仲魁?”
来客:“是我。”
姜佑生重新握住李仲魁的手:“哎呀呀……现在,你……”
李仲魁:“我一直没有离开过七十七军,现在是副军长。”
姜佑生兴奋异常,握着李仲魁的手使劲晃了几下:“好,好!所里一仗打丢了你哥哥,当时我真希望你也有他那两下子,没想到,还……还真是武举人之后!坐,坐,坐。”
二人坐好。姜佑生又端详了李仲魁一阵,问:“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吗?”
李仲魁:“没有。”
姜佑生惋惜道:“唉——那是一个大将苗子,可惜了,可惜了。”
李仲魁:“战争无情就无情在谁也不知道一粒不到一钱重的小铅丸,是不是干掉了一个三十年后的总参谋长、科学天才或电影明星。”
姜佑生:“不说这个……怎么样,这次大裁军,七十七军的前景如何?”
李仲魁:“七十七军目前驻防热点战区前沿,从实际出发,保住七十七军的番号大有希望,只要老军长肯出力。”
姜佑生:“我在海军工作多年,能出上什么力?”
“曾与老军长一同搭班子的政委,现在不是在北京吗?”李仲魁诡秘地用手指指上面。
姜佑生略思片刻,一拍沙发:“所里一仗,你作为一个新兵,保住了三○六师一团的团旗,现在你是老兵了,七十七军的军旗,相信也不会丢在你的手里。好,你再说上几条道理,我现在就给北京打电话。”
贺家。
贺紫达大叫:“野小子,给爷爷拿纸拿笔来!老子直接给军委写信!”
贺仪已经十岁,似乎早已习惯听见祖父呼唤必须雷厉风行,他提着书包从隔壁飞跑进客厅,扑坐在茶几前,边掏纸、笔,边说:“爷爷,你说,我写!”
贺紫达一怔,骂道:“滚,小东西。哪个要你写!”
谢石榴拉贺仪往外走:“仪仪,别在这儿添乱。”
贺仪不服气:“上次爷爷给爸爸写信,就是他说我写的……”
“得啦得啦,就别揭你爷爷的短了。”
隔壁房间,贺仪开始做作业。谢石榴捏着旱烟出神,自语:“……这两个人,怕是又有一场仗好打。”
“石榴爷爷,你说什么?”
“做你的作业。”
不一会儿,谢石榴又出神自语:“七十六军凶多吉少,千万别把我的家伙什当废铜烂铁卖了……”贺仪转过头,望着谢石榴。谢石榴猛然醒悟过来,自嘲道:“老了老了,这颗魂总是开小差。”贺仪小大人似的说:“石榴爷爷,你肯定有事,用得着我的话,只管说!”
谢石榴笑笑,想了想,眼睛一亮:“野小子,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贺仪吗?”
贺仪:“我奶奶叫杨仪,为了纪念奶奶,爷爷给我起名叫贺仪。”
谢石榴:“好,你到底是老红军的种!仪仪,石榴爷爷还真有件事用得上你。”
贺仪窜下椅子,摩拳擦掌:“你说。”
“一会儿你告诉你爷爷一声,说咱们俩要去海南岛玩两天。其实……”谢石榴拢着贺仪的脑袋,耳语。
夜,七十六军军史馆前,闪动着一老一少两条黑影。老的把小的举到窗户上,小的从气窗爬了进去。
不一会儿,小的打开大门,老的一瘸一拐地溜了进去。他们打着手电寻找着。终于,手电光照到了一支军号和一把大刀,老的打开玻璃盖,伸手去取……这当儿,小的看见了一支左轮手枪,偷偷取出,塞在衣服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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